外头混乱,并未惊动宁心堂内主仆俩。
顾云秋清点好宁心堂内账,将所有锁柜钥匙排列整齐放到书案上,然后又检查遍周身——没留下任何金贵华美之物:
衣衫是霁青地普通棉衫,脚上踩双棉套鞋,腰间无有香囊玉佩,两条袖袋亦是空空。
除点心,宁心堂内还有许多杂役、仆妇,没得主人吩咐,他们只能远远在直房内守着。
有明眼已瞧出来端倪,正在私下议论,是不是该去走走内外门管事路子,重新在王府里谋个差事。
顾云秋仔细教点心道,教他待会儿如何回话:
“是宗正院院士也好,父……王爷王妃也罢,总之点心你遇事不要与人争,态度端正也无须奴颜婢膝,有什说什,大大方方。”
点心哭过场,人也冷静下来,“公子放心,都记着呢。”
顾云秋仰头,最后看他眼,然后转身朝着观月堂和瞭山阁方向先后拜下,他深深作揖、长长俯首,是正经三跪九叩首。
观月堂是王妃院落,瞭山阁是宁王书房。
三拜过后,顾云秋转身,带着点心回到正堂中,然后推开正堂西侧窗户,利索地跃翻身,顺窗户就来到后院中。
院内,前世小杂役指给他矮墙,尤自独立。
顾云秋撑着自己跃上墙,回头冲担忧看着他点心挥挥手,露出抹融融笑意,然后跃下墙、顺着背街暗巷,悄无声息地离开王府。
——事情真相不明,银甲卫只守内院。
武王街前后街巷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喧嚣热闹。
顾云秋靠在墙下阴影里等会儿,然后就闪身混入人群中,很快没影儿。
王府内。
匆匆赶到后院客舍宁王,远远看见被团团围在中央僧明济。
年轻僧人面寒似冰、以寡敌众,手中什兵刃也无,却已打趴下圈银甲卫,他也不说话,就那直冲冲往门外走。
客舍几个杂役婆子各捂肚子,哀哀叫着滚倒在回廊上。
宁王脚步顿住,眸色复杂地看向那个灰色身影。
如今真相告破,远远立于秋风中僧明济,五官样貌确与当年他有八分相似,而且眉眼精致、唇线蜿蜒,当真和徐宜模样。
他心下涩然,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管事着急,忍不住在旁催促,“爷,您倒是发话呀?”
再不发话,那班银甲卫怕是拦他不下。
宁王张张口,最后苦笑声:
发话?
他发什话?
是张口要银甲卫拥而上、拿下他阴差阳错分离十五年亲生儿子,还是腆着脸拿出为人父威压、喝止僧明济行动?
……无论是哪种,他都开不这个口。
见王爷为难,管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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