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几个富商跃跃欲试,同层雅间内也传出议论声声:
“世兄,瞧那琴上蛇腹纹裂得十分好,又是传承有序、来自名家,想必确实是前朝大师手作精品,这个五百两要价,也不算贵吧?”
“燕闲斋可是铸铁大家,瞧上面那方印刻得功力深厚,里面嵌金丝颜色也好,若非名家大师,如何做得出?出六百两!”
……
顾云秋听着他们说,目光直没有从琴上挪开。
琴用仲尼式,是前唐晚期才盛行,到厉朝才成为琴界主流。但铁制琴工艺,却是兴起于厉朝。
因此,这琴时间上,就有些模糊不清。
而那名家篆刻字号——
瞧着却不像厉朝习惯,厉朝工匠印圆而椭,但是这无音琴上印章却狭窄细长,不像是前朝手笔,到更像是先汉。
至于两款燕闲斋店名闲章,看形状大小倒是挑不出错,可嵌在里头金丝却显得色彩太过鲜艳,不像经三百年东西。
不过这些都是他远远随意看想法,具体那琴如何,大约还要那些想拍藏家交保证银上手观瞧。
“对这琴有兴趣?”
身边突然传来声音吓顾云秋跳,转头过去,发现李从舟不知何时停下捻念珠手,询问地看他。
“不是,”顾云秋轻轻扯扯他珠串,示意李从舟俯身,然后压低声音告诉他,“怀疑这琴是伪作。”
李从舟挑挑眉,“你如何料得?”
顾云秋抬头,看看左右——
这玲珑阁雅间其实也不是所整房,而是单独用较薄硬板隔出来窄间,至多能容七八人,隔音效果差极。
怕他这番话叫旁人听见惹出不必要纷争,顾云秋嫌李从舟靠得不够近,干脆挤过去和他坐同张条凳。
人都用“咬耳朵”来形容讲讲悄悄话。
如今,李从舟才算是有切身体会,小纨绔也不知是要谨慎成什样儿,唇瓣都快活吃他。
温热气息冲到紧|窄耳道里,李从舟身上麻大半,手中念珠都被他捏出道裂。
除形制款式、印章上那些蹊跷,顾云秋还趴在李从舟耳边,偷偷告诉小和尚他这般怀疑最要紧项原因:
便是那琴面上蛇腹纹。
虽说蛇腹纹是鉴别铁琴年份铁证,但也不是不能作伪。
前世顾云秋不学无术,但茶楼酒馆里泡着混来那些狐朋狗友,也并非都是酒囊饭袋、无是处。
这些人三教九流,却也有各自本事:
有单听声音就能辨别骰盅里点数大小,也有能揭裱古画、能将那画拆为二,份古画做两份卖。
还有人打小儿在京城鬼市混着,练就手好制伪法子:
普通青铜器换到他手中,他能浸出层绿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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