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
大师教经文他背、劝也劝,还真情实感地赞美鼓吹波小和尚,这回,李从舟应该……应该不会再焦虑吧?
毕竟他那样狞笑,真有点可怕。
这般想着,顾云秋终于靠在枕头上、迷迷糊糊睡着。
倒是在他身后,侧躺着李从舟,突然睁开眼眸。
——里面清澈片,半点不见惺忪。
他翻身坐起,借着月光,垂眸看顾云秋:
小纨绔脸上还挂着点笑,看上去傻乎乎。
想到他努力背《大涅槃经》,李从舟摇摇头,嘴角却不易察觉地向上翘着。
所愿皆能成?
——借你吉言,但愿如此。
○○○
往后,到秋九月。
京中这场疫病,果然如前世般发得愈来愈严重。
本该在明年六月才夭折八皇子,还没熬过中秋,就早早在怡景宫病逝。
这消息直瞒着文皇后,毕竟她才被诊出喜脉、有孕两月。
没想,中秋夜场赏月,却叫不谨慎宫人说漏嘴,害得皇后忧思伤心、摔下花台后小产。
那位本应降生在承和九年六公主,也因此没。
皇后伤心,身体状况陡转直下。
太医院首辅和几位有名望太医,都被迫轮值守在中室殿。
听着这些消息,顾云秋难过,但更多是无奈。
带消息上来还是那位嬷嬷,她叹口气,“陛下为积福,已下令大赦天下,望上天庇佑,让皇后娘娘躲过这劫。”
“大赦天下?”直默默听着李从舟忽然开口。
嬷嬷点点头。
“也包括南狱?”
“除罪大恶极、谋逆、弑父母者不赦,余者皆能蒙恩归家。”嬷嬷解释道。
李从舟皱皱眉,没再说话。
南狱羁着前户部检校吕鹤,他贪墨案放在大理寺查小半年,最近才被转进刑部大牢。
当天日落,李从舟就翻院墙下山。
黄昏时分,正是刑部南狱释放犯人时候。
吕鹤混在犯人堆里,他形容憔悴、衣衫褴褛,两颊凹陷、眼窝下片乌青,不同于别人片欣喜,他看上去十分惶恐,直在不停地东张西望。
稍有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般抱头蹲下,比起被释放,他好像更愿意待在牢中。
南狱郎官读完圣旨,犯人们叩谢圣恩。
别人家眷都上前哭泣着与亲人相拥,唯有吕鹤鬼鬼祟祟,贴着墙根、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李从舟藏好马,隐匿行踪跟上。
吕鹤走段,绕两条小巷后,终在某条背街看见个牵着马车蓝衫人,那人远远见他,就朝他挥手。
吕鹤面上喜,走两步后,又狐疑地顿住脚步,谨慎地冲对方做几个手势。
那手势李从舟前世见过,是襄平侯从蛮国黑巫处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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