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玹记忆里,上次见到凤九渊,还是汴梁雪下得最盛时候。
那是年春之伊始。
正值“正朝”,朝臣们原本应当按例入宫给皇帝拜年。然而当今天子却以“雪积厚、恐难行”唯为由,拒绝所有拜贺。
朝臣们看着半空中撒盐可拟雪花,纷纷摇头,说皇帝那避不见人臭毛病又犯。
北疆极寒,汴梁这点微弱冬风对于凤九渊来说不值提。他找到谢玹时候,人在御花园角落里。天上雪不见停,个太监以身作骑,正驮着谢玹在雪地里艰难地爬行。
这场雪下许久,太监被冻得双颊通红,手掌也皲裂出血。他双膝因在雪地中长久地磨损而划出道血痕,在满目苍茫白色中分外显眼。
谢玹并未戴冠,长发就这顺着肩头披散下来。他手扯住系在太监胸口绳子,手持鞭挥舞,边喊边闹,笑得灿烂又残忍。
宫侍们侍奉在边,不敢出声,更不敢多看眼,因为他们知道,看眼便会被砍掉脑袋。
于是凤九渊走进来时,正巧与谢玹面对面撞上。
天子表情空茫瞬,继而蓦地,bao戾起来。
“好大胆子!竟敢拦朕!”
他扬手就要挥鞭,被凤九渊收掌拦住,缠在腕部。
“陛下。”来人温声细语,仿佛尤恐惊扰梦中之人,“是。”
太监终于被解救下来,拖着无力双臂眼角含泪地跑走。
雪簌簌地下着,落到天子纤长睫羽上。
“你来做什?”谢玹歪着头,颇为天真地向凤九渊凑近几分,似乎是要认认真真将他样貌纳入眼中。
只是他凝视半晌,没在凤九渊眼底看到想要,最终索然无味地退开:“你来晚。”
离开那刹那,凤九渊却蓦然握住谢玹手腕。
“放肆!”
谢玹当即反手挥,方才用来“驭马”鞭凌空绷紧,唰得声向凤九渊抽去。这回,他不躲不避,任由凌厉长鞭携风而至。
谢玹是冲着他脸去,那长鞭自然而然在凤九渊脸上重重烙下道划痕。不消片刻,鲜血便从伤口渗出,滴滴如海棠花瓣落在凤九渊袖袍上。
凤九渊浑不在意,甚至不觉得痛。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谢玹,目光温柔依旧。
“你要跟走吗?”
“走?”谢玹回眸看他,“去哪?”
“去江南,去北疆,或者往东走。你想去哪,便陪你去哪。”
他描述景象仿若个游行四方游侠于广阔天地间徜徉,不谈过往、不论将来。那是十岁、刚从冷宫里出来谢玹可以期盼,而不属于天子谢玹应当去方向。
谢玹将长鞭收入袖中,眼中不复灵动。
“不会走。”谢玹望向远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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