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撼动十皇子内心。
他呐呐地说道:“不明白,皇祖母分明……”
在如同被蒙层油布般昏暗视线里,十皇子蹲在床边黑暗拐角,豆灯映照在他脸上,让他影子看起来像只因受伤而独眼巨兽。
直以来,十皇子对太后都极为信任。在前恭良畏惧,在后敬爱依赖,他脸上满是凄然,想必心中被杆天平隔断,方是慈爱太后,方是奄奄息谢玹。
谢玹静静地看着十皇子脸上挣扎,蓦地说道:“你真不明白吗?”
十皇子愣。
他本就高大,杵在豆大光源前,整个屋内便布满他厚重影子,这使得谢玹身影显得愈发娇小。
谢玹看他半晌,又垂眸收敛眼底锋芒,边穿鞋边道:“是说,他们没有给你说清楚吗?”
十皇子那双与太后如出辙琥珀瞳中闪过丝惊慌,又很快消散不见。他想上前帮谢玹,但笨手笨脚,帮半天倒忙。
“有……所以你是因为才……”
“你想多。”谢玹避开他,“皇祖母掌控你并不需要毒,只有如这般人,才需要用毒药控制,否则她即便用,也难以心安。”
“可是……”
“好。”谢玹打断他,“这话下次再说,饿。”
谢玹兀自穿好鞋袜,又拿起挂在床边大氅,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
鹿鸣居早已点起滢滢月灯,许多护卫包括檀夏都在外等。而那夜凉如水阶梯之下还有人,红衣白衫,如山野间隐居清鹤。他听见声音,转身而来,似已等候多时。
*
“就是这里?”
谢玹坐在马车里,秦庭替他掀起车帘。他透过半开帘子往外仰头看,只看得见幅偌大招牌,气势磅礴地写着三个字“天阶雪”。
除宫中瞭望台,这“天阶雪”便是整个汴梁城最高处。它独自耸立于湖边,有着四面玲珑雕花对阁大开窗,每个飞挑屋檐下各系着个铃铛,高处风声不止,铃铛声便不息。
平日里唯有达官贵客才能进入,客间,风雅至极。
也只有秦庭这种人才会花大价钱将整个高阁包下来,仅供自己赏玩。
不过到底是分钱分货,这“天阶雪”比鹿鸣居都要清雅,谢玹原本胸口沉闷,浑身上下都怏怏地提不起力气,被这湖风幽幽吹,霎时心胸舒畅。
汴梁是有夜市,只不过需要特殊申请文牒。因步骤繁重流程众多,些寻常小商贩嫌麻烦,唯有稍有些体量商人,才看重这夜里生意。
老板从楼里赶来,得知来客是位身份贵重公子后,忙俯身行礼。
马车过高,他又张罗着伙计去取矮凳,却被秦庭招手拦下:“不用。”
转而只见秦庭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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