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梢罅隙投下几缕银月,亮得泥路上泥泞坑洼泛白色涟漪。不多时映出两个墨色倒影,越放越大。
余羡下意识迈过水坑,眼睁睁看吉昭脚陷下去,泥水湿鞋袜。小雨缠绵不歇,她出门没穿外衫,浑身淌在雨里,显得单薄。
方才跟出来他们不敢靠太近,远远看着背影没什异常,只是吉昭走路姿势有种说不上来怪异,木讷又僵硬。
余羡心中有疑,遂迈到吉昭前边去,盯着她脸看,察觉出古怪,抬袖在她眼前晃晃。
“她像在梦游。”余羡说。
吉昭睁着眼却不看路,对周遭切也不作反应。像被什指引着,缓慢,刻不歇地往前去。余羡怕她出有事,心中犹豫要不要把人送回去。
闻言白尽泽过来,先将余羡往自己另侧带,“看看。”
不过片刻,乌云遮住月。
白尽泽见吉昭红润面颊离月光成青灰色,面目轮廓凹陷下去,皮肉紧缩如同风干尸,骨骼凸显出来。雨再淌久些,表面皮肤就泡发,块块泛起浮肿。
他抬手探往吉昭面门心,未能感应到分毫活气。幽幽凉意袭掌,竟不知不觉间死透。面相着实狰狞,白尽泽不许余羡看。
“她死。”白尽泽将手收回袖中。
“方才还没事……”余羡执意扭头过来,撞着正面,看仔细后呼吸跟着窒。吉昭已泡得面目全非,分不清样貌。
“应当是瞬事。”白尽泽扶着他肩,没有月光映衬,周遭暗得视不清物。但他看清余羡满面忧心,帮他将皱眉抚平,同他说:“这是她命,无需自责。”
“但因起。”
余羡想确认是不是障眼法,抬手探过去,被白尽泽制止握在手心里。
阿婆素来不肯孙女去沾染什圣水,偏偏遇上他二人前来求子,不过热心肠想帮帮他二人,却无辜引祸上身丢性命。
“白尽泽,她不能…”余羡抬首,还想说什,话说半猛地阵恍惚,接着天旋地转,扶着白尽泽手臂才稳住身。
细小脆铃在耳窝里轻轻地荡,他好像看到圣女在罗盘舞蹈,天在落雨,她直跳,白昼黑夜不眠不休。
“那是个变态。”忽而有人说。
“不过死在这儿可惜,白浪费张好皮囊。”另人笑得猥琐,“怎样,别浪费?”
两人又是会心笑,抬头不怀好意望着远处曼妙。
圣女似乎察觉到这两道目光,她顿住舞姿,视线跟着投过来。
从这双冷漠至极眸中,余羡看到藏在最深处憎恶,这些憎恶在圣女挣扎,认命,松开拳头时,化作无尽疲惫与无奈宣泄出来。
她换上疏离起舞,将恶意置身事外。
她动作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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