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攥住他手腕,温声对他说:“小襄,阿姨现在是清醒,你跟她讲讲话。”
他妈叫什来着,舒襄努力回想,好像是叫吴桂清,只是如今看来,和照片上完全不是个人,苍老也谈不上,只是瘦到脱相。
“襄……”病床上女人在叫他。
原来还是可以讲话,舒襄想,他面无表情地点下头,病床上人又朝他伸出手,枯枝样,舒襄右手腕还在沈之森手中攥着,他犹豫天,伸出左手覆上去。
心头蓦地酸,舒襄也跟着皱下眉头,女人不停地叫他儿子,声音又轻又细,舒襄却只是站着,并不应答。
“先别这着急叫。”说话是他弟,也就是那个长得黑壮年轻小伙儿,“还没做亲子鉴定,谁知道到底是什情况。”
“你他妈什意思?”首先不愿意是舒襄他爸,“你说儿子不是你妈生呗?”
“生肯定是生过,谁知道是不是这个人?”
舒襄爸瘸拐地走到病床跟前,声音也跟着大起来,“吴桂清,你自己说,舒襄是不是你儿子,来来来……”他边说边推搡舒襄,“头上有俩旋儿,腰上有胎记,这他妈还能能错!”
“襄,给你妈看看!”舒襄爸作势要拉扯舒襄衣服,舒襄让他滚,然后问他那个不知姓甚名谁弟弟,“你看吗?”
他那胎记长得很深,说是在腰,其实要长在腚沟上,还是块红,石蔚就很喜欢扒开来看,还意图在要他那里纹上点东西。
别人恶心他,那他就要恶心回去,舒襄不做二不休,撩起衣服解裤带,刚碰到,就被沈之森更用力地按住双手,“小襄,注意场合。”
“草你妈!”舒襄嘴巴里骂道,骂完之后才想起来他们两个应该是个妈,这边沈之森已经在主持大局,他告诉舒襄弟弟,第二天早就会让舒襄去做亲子鉴定。
再看眼他妈,不知道什时候流眼泪出来,舒襄又觉得窒息,估计是因为插着鼻饲管缘故,舒襄跟着她同难以呼吸,室内重新安静下来,舒襄也重新听到她那微弱声音,在问他这些年过好吗。
“般。”舒襄实话实说。
“有女朋头吗?”
“喜欢男。”
“啊……”他妈妈嘴唇嗫嚅两下,“也好,也好……,对不……”
舒襄看出道歉苗头,急忙地伸出手阻止,“不用。”
见面也就够,互相没有渗透过人生也没有必要进行过多寒暄,舒襄想走。
“你歇着吧。”舒襄揉揉鼻子,在她死前舒襄也不打算再来。
“襄……”又叫住他,瘦如骷髅手指虚虚地指向才跟他发生过冲突弟弟,“壮壮,是你亲人,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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