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垂着眼帘,乖乖伸出手,让段珣帮自己把血氧仪夹在手指上,说:“对不起,这晚打扰你。”
般人清梦被扰,多少会有点情绪,段珣却神色如常,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知寒摇摇头:“没事,只是失眠。”
段珣叹口气:“没人哄你就不好好睡觉。”
“没有……”
段珣来得匆忙,平时丝不苟扣到第二粒纽扣睡衣今天没有扣好,弯腰时露出大片肌肤。沈知寒莫名有点不自在,想要移开目光,抬起头却又撞见段珣突出喉结和冒着青色胡茬棱角分明下巴。
没来由,沈知寒有点耳根发热。
段珣没有发现他异样,取下血氧仪,皱皱眉头说:“脉搏有点弱,应该是因为熬夜。”
沈知寒回过神,小声道歉:“对不起……”
“不用道歉,”段珣面色和缓些,用手试试杯子温度,温声说:“不烫,来喝点水。”
“嗯。”
沈知寒坐起来,靠在段珣怀里,安安静静地捧着杯子喝水,让段珣给他按摩头上穴位。
山参有点苦,段珣加点蜂蜜在里面,怕这晚沈知寒肠胃有负担,没有加太多,只隐约能尝到丝丝缕缕甜。
夜深,段珣胸膛宽阔而温暖,给沈知寒熟悉安全感。沈知寒精神渐渐放松下来,胸口沉闷也缓解很多。
喝完半杯水,他放下杯子,闭上眼睛靠在段珣身上。鼻尖萦绕着淡淡沉香味道,似乎来自段珣衣襟。
“换香水?”沈知寒喃喃。
“没有。睡前去佛堂上炷香。”段珣回答。
“什事?”
“为你求平安。”
轻描淡写几个字,没有让沈知寒听出其中暗涌。
段珣到底是后怕,听沈知寒提起过去事,他唯念头只有“幸好当时知寒不在车上”。
于是他个人来到佛堂,静静跪半个钟头,不知道第多少次向神佛祈求沈知寒健康平安。
从前他大概没有想过,自己某天会如此虔诚地相信命运和鬼神。
许久,沈知寒终于睡着。低着头靠在段珣怀里,呼吸像轻柔羽毛。
段珣没有像平时那样等到人入睡就离开,他深深望着沈知寒,半晌,小心而珍重地摸摸他脸颊。
——就好像很久以前,沈知寒还在襁褓里时,段珣第次触碰他那样。
那时段珣只有八岁,身上没有同龄人聒噪与好动,相反聪慧谦和,从小就表现出不符合年龄沉静。第次见到沈知寒是在医院,刚出生婴儿看起来丑丑,除长睫毛,点也看不出后来漂亮样子。段珣站在婴儿床边,认真地看很久,问:“可以摸摸他吗?”
沈知寒妈妈露出个温柔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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