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蚊子悠悠地醒过来,从肉乎乎小手里振翅高飞。
盯着空空手心看会儿,小朋友眼睛从睁圆到蓄水,眨不眨。
牧长觉目睹整个蚊子逃逸过程,伸手把豆丁从地上捞到腿上,“干嘛呢燕天天?们昨天才说好坚持个礼拜不哭,这快就不算数?”
小朋友搂着牧长觉脖子,眼泪簌簌地掉,“天天给牧长觉看飞飞。牧长觉不看。飞飞走路。”
“飞飞不是走路,飞飞用翅膀飞走。”牧长觉单手抱着他,“昨天教你写自己名字,今天还记得怎写吗?”
豆丁很喜欢被考考,注意力下就被转移。
他攥着牧长觉钢笔,四面八方地画下两个字。
他记得形状,但是控制不力度,两个“天”都被捅破,变成“夫夫”。
“非常好。”牧长觉握住他小胖爪,“现在要学习,天天乖乖在旁边练字好不好?”
小朋友已经把蚊子事忘。
能在牧长觉旁边,干什都是好。
燕知从小就是个勤奋好学,很快就把牧长觉作业本画满“夫夫”。
牧长觉手做作业,手掏着闷声写大字小崽。
他明明能清楚地看到那些豪情万丈奋笔疾书,却不曾阻止。
燕知写完那些字,靠在牧长觉肩膀上,看到殷红液体从书房门缝下面渗过来。
很多,明明边缘已经干涸凝固,却好像仍然在流动。
2,3,5……97,101,103。
燕知平静地睁开眼。
他看着陌生天花板,怀疑自己又在做另外场梦。
窗帘、床单、床头夜灯,他都确认自己没见过。
燕知深吸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又睁开。
切都还保持着原样。
燕知没穿床边毛绒拖鞋,光着脚踩上地毯,出房间,沿着旋梯扶手往下走。
他走下半层楼,看到牧长觉背影。
牧长觉在读本书,手边是摞看上去和心理学相关资料。
听见燕知脚步,他仰起头,平淡地问句,“醒?”
燕知想问“这是你家吗”,但又觉得问得太多余。
他踩着台阶级级下来,友善地笑笑,“烧坏房子这快就修好?”
“烧不是这处。”牧长觉站起来转过身,从容喝口咖啡,“昨天晚上你睡着,不知道你钥匙在哪儿,就先带你回来。”
燕知皱着眉回忆下,实在也想不起来自己怎睡着。
别都是次要,但他知道自己偶尔会说梦话。
他担心自己说什不该说,轻声开口:“抱歉。昨天有点累,没给你添什麻烦吧?”
“添。”牧长觉说着,又呷口咖啡。
他把咖啡杯放在梨木花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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