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礼之死还不到半月,方家上下本应还在丧期中,众人都是一身素衣。
然而,方知礼的新婚夫人,却在百姓们都以为此案八成就是安亲王在幕后主使时,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名持刀侍卫护送出了方府,并手持一诉状书前往东厂,求见主审方知礼一案的司渊渟。
因围观百姓众多,东厂守在大门口的侍卫们不得不一边派人入内去向司渊渟秉明情况,一边在门口努力维持秩序。
东厂大门打开时,最初所有人都以为是要请方知礼的夫人入内,却不想从里面缓缓走出来的,竟是司渊渟本人。只见他一身明黄色的斗牛官服,站在那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浑身散发出一股让人害怕的威压,冷冷地挑目看那在台阶下将诉状书高举过头的红衣女子。
“民女林芷霏,状告亡夫方知礼于两个半月前借醉毁我清誉,又令其父方本和以权势欺压,罔顾民女早已有婚约在身,逼迫民女父亲将民女嫁入方家为妇。不仅如此,方知礼此人兽行无数,强迫民女嫁入方家后,对民女动辄打骂,甚至数次对民女行无耻之事将民女伤至难以下床,且事后反复以家人与名声威胁民女,种种禽兽行径,令人发指。”林芷霏在看到司渊渟出来后便毫不犹豫地就地跪下,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位在场的百姓耳中。
“方知礼已死去数日,你为何今日才来?”司渊渟面上不泄露出一丝情绪,说话的声调也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教人根本无法探知他的所思所想。
“这些天来,民女一直被囚禁在方府中,直到今日,家兄派来的这位高手一路护送,民女才得以脱身。”林芷霏说的,正是在她身后易容过后的周楫。
司渊渟的目光在林芷霏身上停留少许,而后落到周楫身上稍作停顿,最后从那群围观的百姓们身上缓缓扫过。
谁也不知道司渊渟到底信不信这说辞与控诉,这位宦官站在高处睇视着他们,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意思。
下巴微扬,司渊渟收回自己的目光半回过身,说道:“此案看起来另有隐情,既然状书都已递到眼前,自没有不理会的道理。收下状书,将人带进来问话,若有半句虚言,可别怪本督不客气。”
说完,司渊渟拂一下衣袍下摆,又从那黑压压的门口消失了。
从门口匆匆下来的东厂侍卫去到林芷霏面前,接过了林芷霏手上的状书,并对周楫示意无关人等不得进入东厂,便带着林芷霏走过那数道台阶,将人领进了东厂。
沉重的大门将红衣女子的身影关在东厂内,围观的百姓们最初安静片刻,待东厂的门口守卫退回原来的位置火狐,也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起哄,在四周一片极其短暂的凝滞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