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来告诉他,这手套怎么脱?
从来没有戴过橡胶手套,余安宁按照普通手套的脱法,揪住指尖的部分往外用力,却发觉这个橡胶手套里面似乎有水,把他的皮肤和里面光滑的橡胶粘到了一起。
脱手了好几次,都没能把橡胶手套摘下来,余安宁盯着自己被艳粉色橡胶手套包裹的双手,表情不由得有些绝望。
这东西,该不会需要用牙咬……
好在就在他迈出那不可挽回的一步之前,手机忽然响了。
左右看了看,无面鬼已经扛着摄像机离开,也没人在附近,能帮自己拿手机,余安宁只好强忍头皮发麻,翘起两根手指,把手机从口袋里拎了出来。
盯着还在滴水的手套迟疑片刻,他艰难的用下巴在屏幕上戳了半天,才接起来。
电话是他母亲从医院那边打来的,说是他父亲今早忽然从病床上栽了下去,鼻骨都摔断了,现在正在医院里面大发脾气。
余弘业被医生护士架走的时候,掉落一旁的手机上还播放着《我是大明星》的直播。
旁人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郁兰英却是清楚的。
她以为自己的老公是看到跟大儿子有关的内容,才忽然气得从病床上摔下来,因此打给小儿子的时候,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大哥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把你爸气成这样?”
“那不只是我的大哥和父亲,也是您的大儿子,和您的丈夫。”
这么多年,郁兰英每当提起余弘业,和余家的其他人,用的都是“你爸”“你爷爷奶奶”这样的称呼,余安宁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当这种模式的称呼落到余淼身上,他却莫名有些反感。
郁兰英却没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听到小儿子的语气,有些不满:“你就这么跟妈妈说话?这么多年学都上到哪里去了,老师教你的礼义仁孝呢?”
又开始了。
过去的21年时间里,余安宁的生活中都充斥着这样的指责和质问。
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麻木了,但也不知道是这段时间远离余家人太久,还是余淼身边这群人实在是太令人无语,猛地再次面对这样的质疑,他一时间竟然有些难以接受。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按照对方的期望软下语气:“对不起。”
电话那头的指责这才缓了缓。
郁兰英叹了口气:“不是爸妈故意瞒你,你大哥三年前出了场车祸,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想着你们两个从小都没见过,省得你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伤心,才没告诉你。”
“……”余安宁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那前二十年呢,他总不能一直都出车祸?”
郁兰英停顿了一下,不敢置信的开口:“余安宁!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给我和你爸道歉!”
余安宁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