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污。
冰凉干净水在手上流动,砸在手指上,飞起白色水花。
骆枳微微睁大眼睛。
他好奇地用手来回碰着水,好像是第次见到这种东西。有水花溅到眼睫毛上,他本能地眨下眼睛去躲,那点水冰得他微微打个激灵,随即又淌进眼睛里烧起来,烧得他眼睛好疼。
骆枳这想着,也就这说:“好疼。”
他听不见自己声音,所以也不知道发出只有气流声,但没关系,他在脑子里给自己配音。
“好疼,好疼。”骆枳忽然喜欢上这个游戏,他像是刚学会个新词,边重复边来来回回地拿手拨着水流,笑着躲被自己弄得飞溅水花。
这片用是地下水,冰得像是有千万根针往骨头里面扎,他这样不知道停地玩水,那些早已经洗干净漂亮手指很快被被冻得青白发僵。
骆枳也不知道自己眼睛里进多少水,他用力揉着眼睛,冰凉手碰在额头上很舒服,于是他就关掉水龙头,用两只手来来回回冰自己脸。
这样自己跟自己玩半天,等到手上水干得差不多,他才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
备忘录里有骆枳留给自己简短说明,解释他为什会在这,又是来这里做什。
这是离报废处理厂最近旅店。
他车被报废,来这里找自己那辆车残骸。
任尘白安排不会有漏洞,他车定已经被彻底销毁得干干净净,但任公子生来优渥,不解在底下做工是怎讨生活。
他这辆车这棒,零配件拆下来都值不少钱。
车门,玻璃,后视镜,轮毂……保不准还有什没被卖掉,被扔在堆满废墟场地里,只要给门卫塞几百块再加条烟,就能进去想翻多久翻多久。
骆枳拿着手机走出洗手间,坐在沙发上,对着不到页便签垂着头看半天。
他花段时间去思考任尘白是谁。
不知道为什,他最近脑子转得有点慢,经常会毫无预兆地出现大片空白,有时候甚至想不起当下时间点前后发生事。
就比如现在,骆枳就花相当长时间,去思考自己车为什会被报废,被谁报废,除这件事又都发生别什。
……
等他给这些问题都找到答案,窗外天色已经又黑。
骆枳仍然保持着之前姿势坐在沙发里。
他回答好自己最后个问题,正要起身,忽然被阵剧烈尖锐烧灼痛楚扯着,失去力气重重跌回去。
是从他胃里传出来。
这代表需要进食。
骆枳这次只用秒就得出答案,他对自己很满意,抬起手轻轻捏下自己耳垂。
这是任姨表扬他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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