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仍在昏迷中,这已经是第四天。老人独子刘长林,除手术当天在医院大吵大闹以外,就再也没有来过医院,只找个陪护照顾昏迷中老父亲。刘长林拒绝缴纳任何费用,也拒绝与院方沟通。这些日子,他接受多家媒体采访。大众有怜悯弱者本能,同时他们往往认定,如果人没有被救活,定有医生责任。由于媒体过度渲染及英雄化医者,使得人们只能接受从死神手中夺回条又条生命奇迹,而不能承受无可奈何遗憾。
刘长林潸然泪下是动人。他说,人送进医院时候还好好,齐煊做手术,爹就到现在都没醒。
当时参与手术实习护士看到齐煊沉默不语,忍不住劝解道:“齐大夫,您手术做得特别漂亮,处理也特别及时!病人年纪大身体不好,失血后血压低,这才昏迷。这不能说是您错。就是神医也救不活所有人啊。”
“知道。”齐煊朝她笑笑。
正值寒冬,天黑得早。隔着玻璃门,齐煊瞧见仁康正门围着长枪短炮记者,他脚步转,转而走侧小门。门口没有看到人影,齐煊舒口气,摸出手机拨电话给阮宵,想问问他现在在哪里,要不要去接他。
“他出来!就说他会走小门!”
听到声音瞬间,齐煊警惕起来,果断挂断电话。
“你不配当医生!”
“滚回去做你富二代吧!没本事就别出来祸害人!”
“庸医!”
天色昏暗,路灯却还未亮。齐煊灵活地闪躲投掷而来物体,听见那些东西砸到他身后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响动,下雹子似。不过不管齐煊再怎行动敏捷,那盆骚臭液体迎面泼来时,衣服袖子还是被泼上半截。
齐煊蹙起眉头,恰在此时,闪光灯晃下他眼。衣兜里手机蓦地发出“嗡嗡嗡”响动,锲而不舍地震颤。
齐煊手机打不通。
阮宵不再执着于通话,编辑信息给齐煊。信息还未发送,齐煊消息倒是抢先送进来。
现在不太不方便接电话。烛光晚餐明天吃,今天吃小龙虾怎样?
阮宵腹诽齐煊真是会儿个主意。他刚同齐煊律师团商议过接下来工作,正在赶往医院路上,还给陆信泽拨个电话,托他帮个忙。然后他看到来自齐煊未接来电,再拨回去,却打不通。
又收到条新信息。宝宝,去买南华街小龙虾。
不想吃小龙虾。阮宵想。但想到齐煊固执地把剥虾壳当做是展现个人魅力事,也就权当是给齐煊找乐子。现在齐煊家门口围圈媒体记者,有家也不能回。看他落难无家可归,阮宵也懒得和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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