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欺他骗他不爱他,将他热切颗心捏在鼓掌里随意抛弃。
他原本不敢、不信,然而这个人豁出命来救他,背着他走过六公里山路,路血肉淋漓。人非草木,何况他原本就对这人爱意残存……
沈栖醒来第眼看见就是守在病床边顾砚。这人攥着他手,闭着眼睛,眼底片青黑,很明显是夜没睡样子。
而他只是动动手指,对方便立马察觉到,睁开眼,用手背探他额温:“醒?最晚有点低烧,现在感觉怎样?”
沈栖觉得好像有哪里变得不样,但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样。
不止额头,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烫,尤其是被顾砚手背碰过那寸地方,简直像是燃着把火,烧得他迷迷糊糊、分辨不出自己此刻是梦着还是醒着。
“要不要喝点水?”顾砚又问他。沈栖缓慢地眨两下眼,迟钝地分辨出这句话意思,讷讷地说,“要。”
顾砚便帮他把病床摇起来,又在他后腰上垫个枕头,好让他坐得舒服些。
然后拿起床头柜下暖水瓶,接杯热水,吹会儿,尝小口、确保水温适度,这才喂过去:“喝吧。”
他这套动作做起来太自然,就好像他们还是关系亲密爱人,沈栖因此更加怀疑这是自己做个梦,否则怎可能呢,他们早就回A市,这个人怎可能还会对他这样好啊。
不是应该庆幸终于可以甩下他这个包袱,然后把他丢给他爸他妈,或者丢给唐衍,给谁都好,总之不会再管他。
温热水被很小心喂进他嘴里,滋润过喉咙又熨帖肠胃,半杯热水下肚,沈栖慢慢缓过神来,确定自己这会儿真真切切是醒着,这不是梦。
可他还是不敢相信,反手握住顾砚手腕,目光凝视着对方。他想把这个温柔顾砚留住,梦也罢、现实也好,能多留刻也是好。
——他们已经回到A市,他梦就要碎。
“怎,不喝?”顾砚却以为他不想再喝水,作势要抽手将水杯放下。沈栖却握得更紧。
顾砚于是又问遍:“怎,哪里不舒服?去叫医生……”
沈栖不可能让他走,他生怕自己松手,这样顾砚就会消失不见。“顾砚,你是真?”
他这个状态实在很难让人放心,顾砚拧着眉将另只手覆在他手背上,问他:“沈栖,你冷静点,告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沈栖摇着头,“就想知道、你是不是真……”
见顾砚要起身,他跟着扑过去,想要拉住对方不让走,顾砚被他这举动吓跳,脸色瞬间冷下去:“你别动!不走!”
两人目光相触,沈栖瞳孔剧烈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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