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落下水浇在脸上,沈栖抬手去擦沾在眼睫上水珠,但他手本来就是湿,这擦完全不顶用,反而让水流进眼睛里,带来阵虫子蛰咬似刺痛。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去摸挂在置物架上毛巾,结果毛巾没摸到,却碰倒置物架上堆东西,哐啷啷通乱响。
沈栖在这间浴室里洗过几千次澡,对这里熟悉到像刻在骨血里,所以即使闭着眼睛他也能猜到铁架上都有些什东西。
比如他刚才最先碰倒是xx家洗面奶,紧跟着防水剃须刀、xx牌洗发水护发素像多米诺骨牌似接连倒下去……
最后砸在瓷砖上是小黄鸭肥皂盒和里面精油香皂。
或许是为印证自己猜测,沈栖睁开眼扫向置物架,但绵密水流立马蒙住他视线,他只好再次把眼睛闭上。
但这回他成功摸到毛巾。
浴室里已经蒸腾起阵水雾,那晚酒店里顾砚赤。果着上身坐在床上模样猝不及防地窜入沈栖脑海,那截劲瘦有力后背像是浮在氤氲水汽上,无孔不入、挥之不去。
……
沈栖这个澡于是洗很长时间,等他从浴室里出来时,刚刚被他臆想很久那人正把床被子抱到沙发上。
听见身后动静,微微侧过脸,语气中不带什温度说:
“在沙发上将就晚吧,明天叫开锁。”
沈栖红着脸,避过他视线:“嗯。”浴室里那场臆想,让他此刻不太敢看顾砚。怕情绪会失控。
但同时心里又说不出难受。如果是在半年前,他绝不会想到自己有天会被顾砚安排在这张沙发上过夜。
这待遇……以前只有顾砚享受过。
顾砚疼他宠他,但就是因为太惯着他,让他总是忍不住恃宠而骄,时不时就要没事找事跟顾砚吵个架。
有时候闹得凶,明明自己是不占理那个,他却仗着顾砚让着他,自己霸占着房间,把对方赶去沙发上睡觉。
最开始时沈栖不会锁房门,顾砚就会趁着他睡着半夜摸进来,死皮赖脸抱着他四处点火。身上火起来心里那点火就消下去。
后来他学乖,把人赶出去之后第时间就是锁门,这下顾砚就进不来,只好认命睡在沙发上。
他身高腿长,第二天沈栖起床后总能看见他两条无数安放大长腿委委屈屈耷拉在地板上,怀里抱着个机器猫抱枕,皱着脸睡得正熟。
反正那个被顾砚骂到脸成猪肝色倒霉经理是绝对想不到他威严有气势上司在家时居然会喜欢各种可可爱爱东西——
家里那些皮卡丘拖鞋、小黄鸭香皂盒、机器猫抱枕、樱桃小丸子杯垫……全都是顾砚买。
电视柜抽屉里还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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