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扬晚上近十点时候到澜庭地下车库。停好车,他在车上坐片刻。很累,但又说不上轻松。
这些年他和白春楼在些项目上束手束脚,是有根叫关正诚绳子绊着他们。白春楼回国是个契机,或许到该拆伙时候。但拆也不能硬着来,抛开情谊,关正诚对他们是有恩。
——总不能将来落个恩将仇报烂名声。
他搓把脸,从副驾拿起精雕细琢个四方木盒,上楼。
电梯上有股劣质烟草味,很呛鼻。
厉扬嗅着,稍有不悦。澜庭这种把贵刻在脑门上小区,电梯入户,能住进来非富即贵,梯顶天只住十四户,能在轿厢里抽五块钱包烟,大概率不是业主。
那就是物业监管不利。
他拿出手机,刚要拨物业电话,电梯到。
门开,个人头也没抬地就要撞进来。
——那人像没料到会正碰上业主,脚悬在电梯边顿住。
须臾,他沟壑丛生脸上端出讨好笑,弓着背闪到边,让出路来。
是个保安。
厉扬打量他,五十岁上下,压在硬壳帽下头发花白,个头不算矮,但肩背佝偻,生生把身高给挫下去。他有对粗黑浓密眉,与之不符是那双浑浊狡猾眼。
奇异,他竟觉得对方有几分眼熟。
“有事儿?”他抵着门没动,问道。
保安未言先笑,头低着,像故意透出种卑微,“嗐,这不是方才接投诉,说噪声扰民,队长叫上来瞧瞧。”
“瞧出什?”
“不是这层,”保安哈着腰,“再到楼上问问。”
他说着,想往电梯跨。随之,烟臭味儿冲过来,直往鼻腔钻。
厉扬错身,迈出电梯,手却摁住上行键,“保安值班期间禁烟酒。为奖金着想,”他示意保安口袋烟盒,“少抽。”
“明白、明白。”保安又番作揖,将姿态放得非常低。
厉扬放开手,电梯门合上,数字往上跳层。
他开门进屋,房间又是黑黢黢片。他下意识往露台看,视线所到之处,空荡荡,他自嘲声,得,让小混蛋吓出毛病。
放下木盒,他洗净手,去切盘水果,坐沙发上打开吴曈发来链接——
现场热火朝天,夸张点讲,配菜和调料罐几乎擦着灶台在四处飞。导播镜头给合适,不过分捧着谁,也不过分冷着谁,四位嘉宾,都有露脸“献丑”机会。
可厉扬目光只落在个人身上。
有时候拍不着他,就从缝隙里找他影子。
许尧臣前面打蛋白切香蕉还算顺利,有种万物和平假象,可惜好景不长,后面立刻鸡飞蛋打。
——他要倒面糊时候,被旁边慌得来拿蒜,却不小心滑跤男孩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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