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角度看能看到他挺直鼻梁,睫毛垂下时留下片阴影,眼角下那颗痣像是仙人点下滴墨。徐云骞嘴唇紧抿着,似乎顾羿这麻烦真惹恼他。顾羿看着看着心就跑偏,徐云骞每日都要上药,衣服不太好穿,只穿件白色里衣,露出片锁骨,在暖黄色烛火下,白得像玉样。
衣领开得大,下面是起伏胸膛,可只露出点,再往下就什都没。
可还想再看看。
包好手,徐云骞也没走,居高临下望着他,问:“十天养伤够吗?”
“嗯?”顾羿还未反应过来,只感觉徐云骞手走,有点空荡荡。
徐云骞没什表情,“你要是不想要这只手,可以帮你废。”
顾羿:“……”
意思是十天养不好,徐云骞帮他废吗?顾羿有时候根本弄不懂徐云骞想法,懵懵懂懂点头:“够。”
徐云骞好像对顾羿兴趣就仅限于此,包扎好就回到自己床榻上打坐。顾羿这两天跟徐云骞同吃同住,俩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又有过命交情,可是顾羿还是摸不准徐云骞脾气,这人对自己到底是如何呢?他对顾羿好是因为王升儒嘱咐,假如没有师父席话,徐云骞估计理都不理他。
“师兄。”顾羿小心挪到徐云骞床上。
徐云骞察觉到他过来,也没有赶他走,闭着眼好似敷衍样应句,“嗯?”
顾羿没说话,他就想听到徐云骞应声。他挨着徐云骞坐着,距离徐云骞两尺时候停,摸不准是不是该向前。
师兄身上有股药味儿,大概是看美人怎看也看不腻,顾羿撑着下巴望着徐云骞,觉得有点意思,徐云骞爱洁,到现在都没把顾羿给轰下去,他是想看看徐云骞什时候觉得他不耐烦,可直没等到。
顾羿闻着药香,听着外头雨声,好像安神似得,心中愁绪慢慢就被化。
他眼皮子沉沉,上正玄山三个月头回感觉到安心,大概是觉得有师兄在身边总不会有人能害他,不过炷香就靠着软塌睡,连王升儒来都没反应。
沈书书懒得要命,晚上是不守医庐,早就不知道上哪儿睡大觉。外头亥时梆子响没多久,医庐草帘被人霍然掀开,徐云骞这时候睁眼,抬眼看到王升儒站在门外。
王升儒身材高挑消瘦,胡子花白,因为常年修道眼底精神气很足,身为正玄山掌教却没有当掌教架子,尤其儒雅随和,立在门口像是尊门神。
王升儒想进来招呼两个徒弟走,掀开草帘就对上徐云骞眼刀子,跟要把人冻死样,王升儒张口张到半,意识到徐云骞是嫌弃他说话吵闹,只能用口型问:“睡啦?”
徐云骞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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