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沉笙打记事起,就着实不喜欢来老太爷书斋。无论外头是多晴朗天气,这里总是阴阴凉凉,令他像是回到小时候在这里被抽手心,罚抄书日子。
但到底,已经不样。
祁沉笙推开云鹤斋古旧门,细长绅士杖先于步子落入斋中,深秋风微微吹起他黑色长衣。
“自己找地方坐吧。”
祁老太爷祁缪身影,出现在高高书柜后,他手上盘条颇新犀角串子,正比对着不知翻看什册子。
祁沉笙残目低垂,他与祁缪关系,显然不似祁默钧那般亲近,近几年来或许是尊敬更多些,也可以说是无形之中更为疏远。
“不,孙儿还是站着听你训话吧。”他淡淡地说着,却没小时候那般胆怯。
“训话?”祁缪像是听到什笑话般摇摇头,如鹰般锐利目光仍旧落在手中书册上:“老头子都这般年纪,哪里还能训得动祁二少。”
“老太爷言重,”祁沉笙稍稍让步,放低些姿态:“孙儿今日来,便还是想听听您教导。”
话说到这里,祁缪终于肯正眼看向他,将那书册手,盘着串子走出来,坐到小茶桌边:“你愿意听,也是难得”
祁沉笙不再答话,只是看着祁缪自顾自地泡起茶来,待到那茶香溢出时,老太爷才敲敲桌子对面:“来吧。”
“那就谢老太爷。”祁沉笙也没再含糊,将手中绅士杖收,姿态端正地坐到茶桌另侧。
“听你大哥说,你最近很是清闲?”祁老太爷手上动作没停,将茶盏推到他面前,倒也不去管他喝不喝。
“哪里就能清闲得,”祁沉笙装作听不出老太爷意思,点数起近来生意上事:“眼看着就要入冬,各场子里棉料、呢料生产都要紧得很,虽于二月前就有准备,但到底还是不敢放松。”
听到祁沉笙说起正经生意,祁缪脸色也终于好点:“你这几年在纺织上干得顺手,年后也可再与你大哥商议,从他那里再接过些事来,也算帮他分担些。”
不过话说到最后,他却又顿时严厉起来:“你这个年纪到底要做正事,莫要整日到处乱跑!”
祁沉笙心中微动,他知道终于要引上正题,于是便试探着弱几分语气说道:“孙儿倒不是乱跑,只是九--”
祁缪手中茶盏,重重地搁在桌上,打断祁沉笙话:“不想听那个男人事,即便让他进祁家,也没有要接受意思,你不必那他作理由。”
祁沉笙目光也冷下去,爷孙俩绕出弯子也到此为止:“好,那就不提九哥事,说些别。”
他从风衣口袋中,取出只薄薄地信封,修长手指取出保存在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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