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他排到第九,便被唤作汪九郎。
但令人奇怪是,汪明生竟好生将汪九养到十八岁,始终不令他去做什皮肉买卖。
同伴们见状,都很是羡慕,只当是因为他皮相好,汪老爷舍不得,要留收己用。
而汪九却知道,事情并没有那简单。
在炉火映照下,他慢慢地解开丝质睡衣领口,消瘦却依旧白皙皮肤上,只金丝雀鸟赫然而现。
它只比拇指肚儿稍大几分,却毫毛清晰,栩栩如生,若要旁人看去,定要称赞是刺青师傅好手艺。
可对于汪九而言,它却并不只是纹刻在皮肤上印痕,而是噩梦开始。
正是为它,汪明生才命他去接近祁沉笙,也正是因为它,汪明生才笃定他定能赢得祁沉笙迷恋……
汪峦眼眸,映着壁炉中燃烧火焰,回忆之中沦陷着难以挣脱。
然而就在此时,房间西侧钢琴后,扇小小门被人推开。
汪峦思绪慢慢回笼,慌乱地将睡衣领口重新拉好,伏在暗红天鹅绒毯上,听着沙沙脚步声由远及近——
床侧传来沉沉陷落感,有人从背后拥住他身体。
“……你来。”汪峦微微撑起身子,他知道此刻能来到这里人,只有祁沉笙。
“是,来。”祁沉笙点点收紧手臂,探身凑到汪峦颈边,鼻间便嗅到淡淡檀香。
这是三年前汪峦最常用香剂,也是傍晚在浴盆中,他为汪峦身子重新染上。
祁沉笙不得不承认,即使经历过那般刻骨欺骗与背叛,他仍旧无法割舍,这深深迷恋。手上猝不及防地用力,便将汪峦身子转向他,而后压入松软暗红之中。
汪峦没有预料到祁沉笙动作,但也没有因惊讶而挣扎,他只是低低地咳起来,双眼却再无遮挡地望向祁沉笙脸。
那道深壑而狰狞疤痕,自上而下贯穿祁沉笙右眼,是他亲手划下。
汪峦慢慢地抬起手,细瘦指尖刚要触碰到那条疤痕时,却又被祁沉笙死死地握住。
感受着手上传来痛意,汪峦垂下目光,声音低哑地说道:“沉笙,你恨吗?”
“恨?”祁沉笙像是听到极大笑话,低头压在汪峦肩上,肆意而疯癫得笑起来。
“三百万银元换作废纸,全当是自己荒唐。”
“秦城二十八间铺子,烧作把散灰,也不曾眨眼。”
“可唯独这最后刀,九哥,这最后刀是你亲手捅上。”
“九哥,你说该恨不恨你?”
汪峦浑身颤抖着,死死闭紧双眼,胸口仿佛撕扯得剧痛着,仿若要呛出血来。他拼命压制着,却仍是不住地咳喘,半晌后才勉强喃喃出声:“你该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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