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约张副局晚上吃饭。”
陆含谦咬牙坐起来,摸了摸脸上的纱布,有些试图掀下来,以免出门的时候显得难看。
李楠上手过来帮忙,他一面疼的龇牙咧嘴,一面吐着气说:
“你放心,晋野也有我的心血,我不会放着不管的。但是——”
陆含谦顿了顿,接着道:“但是我要弄清楚,在我手中运行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企业。”
“是一个人人羡艳的商业帝国;还是一个看上去光鲜亮丽,实际上脏的要命的怪物。”
李楠面色复杂,沉默半晌后,低低道:“好。我永远追随您。”
在宾尼法尼亚大学念书时,陆含谦就知道资本是残酷的。
它压榨工人的剩余价值,让受雇者花费时间和生命为自己赚取金钱,却只抽出其中的百分之十付给他们,当作报酬。
但陆含谦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一个社会要发展,世界要进步,人类就必须付出代价。
他不当那个企业家,总会有人去当,或许还没他当的好。
他享受玩弄资本,以最少本金创造最大价值的那种成就感,以及不停征伐,扩大自己市场范围的刺激。
然而说到底,陆含谦更倾向的是欧洲的那一套,主要残酷在资本。像陆北征,用中国封建时期那套勾结党羽,伐除异党,玩弄人心上位,陆含谦是不熟悉的。
甚至可以说,当他发现自己家名下还有一家精神病院,专门用来解决那些陆北征“不希望”他们还存在的人时,对陆含谦来讲其实产生了一种冲击。
(下)
之后的几天里,陆含谦一边为自己的公司奔波着,一边帮林言打掩护。
陆北征没有再对林言动手,那是他以为林言已经失智了,话都不会说,不构成什么威胁。
但如果让他知道林言恢复了过来,又在协助北京的调查员,难保会再做出什么斩草除根的事。
陆含谦就对外掩饰林言的行踪,营造一种林言还在和他同居,并且丝毫没有好转的假象,一面沉默地关注着他,以防林言出什么意外。
林言离开医院之后,衣食住行都变得十分低调。
他很少再穿习惯性的风衣短靴,而是改为卫衣和牛仔裤。
有时候带着个遮住大半张脸的棒球帽出门,背着个双肩包,看上去就像个出门兼职的研究生,陆含谦都看得咋舌。
做完手术时间还不久,要随时注意排斥反应,林言每次出门都带着药。
而其余的大多时间,他都待在租来的小单间里,发邮件,整理资料,和梳理思路。
当时顾丽的案子走到最后时,林言还并不是清醒的。
他不知道顾丽最后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陆含谦曾私下去见过她。
只是有时候,林言感到疲惫或者茫然时,他静静地将手按在那里,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