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
天深夜下播。
阮知慕准备下班，统筹那边忽然来
电话，今晚和龙原电视台那边有饭局，让他赶紧收拾下，二十分钟之内要到。
阮知慕在洗手间狠狠洗把脸，自来水冰凉刺骨，把眉梢眼角
倦怠冲下去，看着镜子里苍白瘦削男人，自己都觉得陌生。
从前他也瘦，但胳膊腿上都有软肉，如今像是具行走骷髅，稍微晃晃都觉得要散架。
不过，就算成骷髅，装进棺材里，也还是要被抬去饭局。
阮知慕换身休闲干净衬衣衬裤，马不停蹄打车去酒店。
他们公司签模特不少，主持人也不少，阮知慕无论相貌还是主持功底都不是最出挑，但长得漂亮没他嘴皮子溜，嘴皮子溜没他漂亮，矮子里拔高个儿，每次有这种需要人热场饭局都会喊他陪同。
到地方，百岳酒店，观江豪华包厢，人还不少，电视台那边来五个人，公司这边就是项目经理，广告销售，品牌设计师，外加个阮知慕。
龙原电视台意思是，年底晚会广告打算开始公开招标，潜在投标人可以开始报名，投标价不得低于电视台规定标底价，否则无效，项目共五个包，投标价排名前五投标单位中标。
公司这边意思是嫌报价太高，网络新媒体发展迅猛，电视台和实体杂志报刊式微，早已不是过去那种品牌砸钱抢着上电视台局面。阮知慕他们公司近几年直致力于线上营销推广，走是爆火+快消路线，投放晚会广告意义不大。
话到这里，饭局上氛围就有些凝固。
不过虽然没谈拢，公司这边对电视台人还是客客气气，s城毕竟是人家地盘，低头不见抬头见，s城关系网错综复杂，事事都要谨言慎行。
他们谈正事时候，阮知慕就在旁安静喝汤，这些事儿也不是他能插得上嘴，这种时候，当个赏心悦目花瓶是最合适。
他正试图把汤里个南瓜浮沫撇出去，右手忽然被抓住。
“你叫阮知慕是吧，多大？”
阮知慕挣下，没挣开，手里还拿着白色汤匙，转头看着他。
抓着他手人叫郑誓，是龙原电视台执行制片，肤色黝黑，牙齿发黄，硕大鼻孔里能看见过长鼻毛，年纪大概四五十岁。
阮知慕面不改色：“郑导，
大学毕业五年，今年二十八。”
“二十八？”郑誓颇为吃惊，“居然年纪这
大，以为你刚大学毕业。”
郑誓手松，阮知慕把手抽回来。
“是这样，不过入行没几年，也算是新人，”阮知慕笑笑，道，“你们先聊，去下洗手间。”
他站起来，在屋子二手烟和酒气中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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