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她等有空再过来。”
薄时予眼帘往下压了压,至少这句话能证明,昨晚的柠柠不是他想象出来的。
不留下也好,他不希望她在,这两天后续的处理都很惨烈,他又不能下床,比起以前更像个受困的废人,不想给她亲眼目睹。
第一天沈禾柠没来,薄时予还能忍。
第二天等到晚上,她依然没出现。
他勉强能坐起了,手指僵冷地给沈禾柠发微信,她不回,忍无可忍打电话过去,许久她才接起来,身边异常热闹,不同男人的声音此起彼伏,而她尾音里还含着未消散的笑意。
“薄老师?”
薄时予听着这三个字,涨到极限的心几乎在同时被刺破,他唇角敛住绷成线,半晌才问:“你在哪。”
沈禾柠语气轻快:“听不清,我这边好吵——先不说了啊,还在忙。”
挂断之后,沈禾柠看着手机,脸上的笑就收住,发愁看着眼前的录制现场,调整了一下表情,又重新回去镜头范围里,想加紧完成进度。
她前天从医院刚回就接到节目组电话,委婉拜托她加快进组,她自知如果不配合,节目组难免会觉得她有恃无恐乱耍大牌,到最后还是要把这恶名归到薄时予头上去。
他本来就伤病中,不能再被这种闲事打扰,何况——
沈禾柠笑眯眯看着负责人,温柔提醒:“薄先生很关心这档节目,别忘了把拍摄进程对他跟进一下。”
节目组当然一万个乐意,马不停蹄把沈禾柠的片场精彩剪辑辗转发到薄时予手机上。
沈禾柠跳进度翻看着,皱起鼻尖:“让你不许我看腿,让你到现在还习惯性的有事瞒我。”
薄时予半靠在病床上,侧脸沉在没有光照的暗影里,只有屏幕上跳动的视频朝他眼底不断侵袭。
画面上那个他想得钻心的人,在拍摄现场妆容细致,换着各种小裙子被人簇拥,笑得明俏飞扬。
他攥着手机,一时已经分不清是哪里更疼。
时近傍晚,病房紧闭的门忽然一动,被人从外推开,薄时予不自觉收紧五指,立即抬头看向那个望过无数次的角度,被占满的肺腑涩胀难捱。
进来的不是他想见的人,是形容狼狈的邵延。
比起上次碰面,邵延瘦了不止一圈,下巴上的青色都不管了,他坐在病床边上,对着薄时予摇头失笑:“你看看,你筹谋克制了这么长时间,解决你爷爷和任家,又把你非要回国的母亲硬是扣下来,结果你伤成这样,你家小禾苗都不乐意管你,我们还真是……”
他扯开领口,呼吸有点费力:“二十岁的小姑娘甜的时候是真甜,伤了之后,也真狠心,把人嚼碎了她都不会再掉一滴眼泪。”
薄时予冷锐看他,扯了扯没有血色的唇:“你最好滚出去。”
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