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不给她按时按量吃药,克扣药量,故意让她消不了肿,再把她带到你安排好的所谓医生那,拖到下午才拔牙,让她吃苦头受罪,流了满口的血,还要她自己打急救电话来救命,是吗?”
周静娴抖成筛糠,拼命张着嘴想辩解,才挤出来一两个字,薄时予原本靠着椅背的身体缓缓挺直,略微前倾,手肘搭在轮椅扶手上,半垂着眼,审视死物一样注视她,忽然厉声问:“是吗!”
同样的两个字,如同灵魂被剥落掉外衣。
温文尔雅到,bao戾恣睢,中间只隔着一个沈禾柠。
“和我说原谅?”薄时予摘下金丝框眼镜,瞳中的光阴冷,没有半点人味儿,“我连自己都原谅不了,何况是你。”
他唇边抬了抬,称不上笑,衬着深刻五官更让人惊惧:“既然嫌钱赚太多了,那就滚吧,夫妻两个都从沈禾柠的家里滚出去,你儿子还住在医院,应该预定下个月初的手术,明早八点之前搬走,否则院方会向你追缴前面半年的所有费用,没有人会再替你付了。”
“周姨,”他身形清瘦修长,跟夜色交融着,分不清轮廓,声音乍一听是温和的,却让周静娴汗流浃背,“你应该庆幸柠柠今天没出事,不然你怎么能走得出这个家门。”
周静娴崩溃地痛哭,旁边看管她的人把她嘴捂上,省得她出声。
她站不起来了,往薄时予的轮椅边爬,闷着大喊:“我真没想到这么严重,我就是吓唬她,想让她知难而退!而且我是被迫的,有人给我钱,给我钱我才这么做!我就是为了给我儿子多弄点医药费——”
薄时予打断她,直截了当问:“谁。”
周静娴这才反应过来,薄时予根本就是在等她说这些,主动交代背后出钱的那个人。
她认清了现实,自己在薄时予面前完全是个傻子或者蚂蚁,每一点异心都是个笑话。
她放弃抵抗,哭着说:“任暖,她想……促成跟你的关系,两家联姻。”-
沈禾柠预感到自己即将大仇得报,而且她哥还答应晚上不走了,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捂着酸胀的右脸颊在床上翻滚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起来,蹑手蹑脚推开卧室门。
这种关键时刻,就是要乘胜追击。
绝对不可以满足于两个奖励性的浅吻,必须占领新的高地。
楼下是空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沈禾柠下楼绕了一圈,隐隐在通往地下室的方向听见一点动静。
她想离近看看,才往前迈出几步,地下室的声音就骤然变得清晰,其他脚步和哭叫声应该是从地库出口直接离开了,只有轮椅的转动声朝这边响起来,渐行渐近,一声声碾着沈禾柠剧烈跳动的心脏。
没有别人打扰,是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