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老师为难学生,不顾臭味袅袅地把地方安在了年级办公室对面儿。尿池半扇门,站定一排,倘若办公室的门也不关,常要和班主任或是任课教师脸对脸提裤子,男的还好,女的则尴尬爆炸。偶然对视上了,手下一抖,不留神就得拉锁夹鸟,痛到泪流。
李鸢看彭小满掏鸟,彭小满被他盯的掏不出来,反击地望回去,神色灼灼。于是看得真入了神了,便自顾自做了规格的比较。自己皮白,李鸢则肤色稍深,于是鸟也同样;自己的很直,李鸢的顶端则有小小的弯曲弧度;自己毛少李鸢毛多;自己凹陷的洞眼一周肉粉而有些肌理松弛,李鸢则头部浅棕,饱满,紧致,光亮。日了,完败。
李鸢毫无心理挂碍地开了尿管儿,淅淅沥沥地释放了一肚子甜水,徒留彭小满一个人扶鸟,要张不张,要缩不缩。于是怕他搞坏了膀胱,故意低头用口哨吹了半首《东风破》。在他那九曲十八弯的调子里,彭小满到底没忍住,淋出的一道细溜溜水柱投进便池,空心球。
“你不就是想问我为什么哭么。”彭小满扣上裤扣:“老看着我欲言又止的。”
“想知道不奇怪吧?”李鸢瞥他。毕竟,是你,二年二班瞅着最没心肝的一位。
彭小满水池子底下冲手,十指交叠在一起揉搓,摇头笑道:“不奇怪。”
李鸢不响,等他继续。
“《牡丹亭》,知道吧?”
“汤显祖的南曲剧本,杜丽娘,柳梦梅。”
彭小满抬手打响指,手上湿淋淋,于是溅了李鸢一脸的水,“对,就是这个,里面有一句经典台词,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知道么?”
“所以?”李鸢睚眦必报地在水龙头下淋湿了双手,诸葛亮潇洒拨琴似的往他脸上弹去,飞出去无数星亮的水点儿。
“草!”彭小满抬袖子抹脸,干脆就接了一捧往李鸢身上兜头一泼,“所以突然想哭了,情不知所起了,但我因为的不是爱情,剩下还有什么情,劳烦你做排除法了。”
“你他妈。”李鸢将龙头拧至最大,一手负责来往接撒,一手负责严守防御,一级备战,攻略模式全开,丝毫不手下留情。恨只恨手边没有个水瓢,把这学人说话兜圈绕二环路,手还贼欠的小子浇个湿透,淋他满头满脸。
天下武功为快不破,在李鸢的密集攻击与铁壁防御之下,彭小满丝毫寻不到进攻敌方头脸的破绽,脑子一转便要耍诈,剑走偏锋,接了一捧往李鸢胯下稳准一泼。水花四溅,登时在他胯下洇出一团惹人遐思的水迹。
休战,彭小满攥着湿漉漉的刘海咯咯笑,得逞似的开怀,一无愁绪,那两筒窄窄的肩膀在半透了的T恤下隐现,匀称漂亮。那颗虎牙就跟嵌了钻似的,雪白明亮三角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