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女人的账本扉页,长着同一张脸。
沈醉没想好今天要不要拍。休息时,他又翻了一遍这段戏的分镜。
天下雨了-
没有及时收到沈醉的回复,燕名扬不算太意外。
他等了十分钟,便继续看起了工作报告。
下午,桑栗栗找李秘书要来了《左流》的剧本。
燕名扬又看了眼微信,沈醉还是没回复。
“把剧本发我。”燕名扬似乎有些无奈。他伸出一指,按了按眉心。
《左流》是一部不算长的电影。它的叙事精炼而诗意,多一句的冗余对白都没有。
燕名扬半个下午就翻完了。
那会儿天快黑了,他点了一根烟,夹在指间。
明灭闪烁的火星子像跳动的心脏。燕名扬两口吸完这支烟,又点了一根。
故事里的主人公小左,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留守儿童,非典型的被遗弃少年。
他心悦于年纪相仿的邻家妹妹,却出于本能地被那个从外面走来的丰饶女人诱惑。
那个女人与小左未曾谋面的母亲如此相似,他因此厌恶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去了解她。
成年的女人想带走对外界充满无知和向往的少女。最后,小左偷偷剪去了邻家窗台上去城里"打工"的车票,留下了一沓补习的学费。
读完剧本的燕名扬忽然很想扇裴延两个大耳刮子。
你怎么可以让沈醉去演这个剧本呢。
沈醉是小菟啊。
燕名扬知道自己责怪得毫无道理,他心里不断回想起裴延说的那句:意难平的悲剧,往往更让人难以走出。
沈醉总说自己对母亲没有感情。可实际上,被抛弃的伤口是难以愈合的;
燕名扬认为自己可以坦荡地面对所有人的失望,但他甚至畏惧去接父亲出狱回家。
他们都无法回到琦市,可他们又必须回到琦市。
“燕总?”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自己该下班了的桑栗栗来敲门。
燕名扬嗯了一声,把桌上的烟灰缸拿下来。
“明后天回上海吗?”桑栗栗问。
“先不了。”燕名扬点开电脑上的工作安排表,从上到下扫了眼,“你重新做一下工作计划。”
桑栗栗:“啊?”
“我过几天要回一趟琦市。”燕名扬说着看了桑栗栗一眼,“这件事先不要让沈醉知道。”
工作安排的调整,导致燕名扬今晚需要加班。
这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他不加班的日子跟休假差不多。
小菟今天过得怎么样呢。
站在咖啡机前,燕名扬不由自主地出神。
也不知道他们的戏现在拍到哪里了。
裴延今天会打来电话,就说明今天的戏对小菟是一个坎。
燕名扬认真地陷入了担忧。他端起咖啡,回到桌前,发现手机上多了一条微信。
沈醉大约是收工了,终于有功夫搭理燕名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