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是个忠于自我、释放天性的人。
他并不认为燕名扬所说的“无趣”,是真正的无趣。
事实上,表面上的清规戒律越是苛刻,心底对某些特定意象的妖魔化抗拒就越严重。
“我要去泡澡了。”沈醉站了起来,不是在同燕名扬商量,“我今天很累,应该会泡很久。”
“如果你一定要现在讨论问题,我可以在浴缸里跟你打视频电话。”
“”
沈醉一本正经,语气如此认真。燕名扬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调情,抑或表达不满、赶客。
“不用。”燕名扬看了眼表,淡然自若道,“你泡吧。”
沈醉拿着手机进了浴室。他放好热水,这个空间里很快就充盈起了湿热的水汽,视觉上旖旎而暧昧。
浴室意味着身体脱去花里胡哨的外壳,露出招人喜欢的皮囊。它令人本能地感到放松,卸下伪装,在镜子里坦率地与自己对视。
燕名扬若有所思地对着浴室的门以及连接着的玻璃墙壁发了会儿呆。
那是一扇单面透光的玻璃墙。
燕名扬并不知道,浴室里的沈醉也正注视着他,极其冷静,像生物学家透过显微镜在观察玻片标本。
几秒后,沈醉轻蔑地笑了一声。
他三两下脱去身上的衣服,像跳交谊舞般轻快地在镜子面前转了个圈,大大方方地欣赏了一遍自己鲜活的胴体——
从上至下,它有生命的热度与呼吸,它是美的,与性别、年龄、种族皆无关。
而后,沈醉满意地浸入了稍有些烫的水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今天确实很累,需要好好休息。他得养精蓄锐,才能应对更多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沈醉听见外面响起脚步声,随后是一声关门。
他慵懒地睁开眼睛,玻璃墙那一边的燕名扬已经不见了-
两天的假期,沈醉过得还算惬意。
期间,刘珩联系过他,《春栖》已经杀青了。
刘珩:你什么时候回上海?
沈小醉:快了。
沈小醉:我还剩两场戏就杀青了。
沈小醉:老师在上海吗。
刘珩:现在不在。
沈小醉:[哭哭]
沈醉没有告诉刘珩换经纪公司的事,尽管刘珩或许能帮他。
燕名扬这几日倒是一直没声音。他那晚不打招呼就离开,之后也没同沈醉解释,沈醉也没问——双方互相都觉得没有必要。
燕名扬显然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不需要再在沈醉身上多花费什么精力。
“触碰一个人的情感是件麻烦事。”
沈醉始终记得燕名扬说的这句话。
只是,燕名扬没找沈醉定期聊天、联络感情,却竟让人去警告了季承宇。
沈醉:“”
“你怎么跟燕名扬说的?”微信电话里,沈醉很震惊。
“打游戏啊。”季承宇没怎么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