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血痂,应该是车祸造成的致命伤。
离尸体不远处有一副早就碎掉的金丝边眼镜,框架已经扭曲得变了形,刚好卡在座椅缝隙下面,一块写着“老弱病残孕专座”的塑料牌摇摇欲坠地挂在墙上,结满了细细的蛛丝与尘灰。
路远见状上前将那副金边眼镜捡了回来,然后仔细对比了一下地上躺着的男子,脑海中记忆浮现,忽然想起了这名游客也是旅游团的一员。
路远自从进山旅游之后就有些水土不服,当时坐在大巴车里,有一半时间都是睡过去的,并没有记住其他游客的长相。但他依稀记得对面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名西装革履、戴金边眼镜的男子,因为对方太过体面斯文,与那个穷山沟沟格格不入,故而印象颇深。
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路远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他闭了闭眼,沉默许久,最后一言不发将那副破碎的眼镜叠好,轻轻塞入了那名男子的上衣口袋,捡起探照灯,将对方的尸体一点点挪出了大巴车内部。
路远穿越到虫族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根据大巴车上所累积的尘埃,不难猜出他们几乎是同时掉入这个时空的,少说也有三个月。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名陌生男子的尸体一直没有腐烂,依旧保持着生前的状态。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路远虽然与对方素不相识,但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曝尸荒野。
路远从随身的背囊里拿出军工铲,直接找了一处合适的地方将这名男子掩埋入土,连同大巴车上所有零碎的现代物件一起埋了进去,期间他还发现了这名男子的钱包,里面有一张身份证,姓名栏写着两个工工整整的字:
韩宴。
大抵是对方的名字。
可惜这里条件受限,没有办法立碑,路远将最后一捧土填埋进去,就像埋葬了自己的所有过往。
他的手边生长着一株蓝色的不知名小花,在月光下轻轻摆动着枝条,散发着神秘的蓝光,朴实静谧,不如玫瑰那么美艳,却更显温和可亲。
路远觉得这朵花很漂亮,轻轻摘下来放进了上衣口袋,打算等会儿送给尤斯图。他将那名同族人类的尸体埋葬好,又在四周搜寻了一遍,然而并没有发现别的游客。
这个发现让他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其余游客很可能还活着,担忧的是他们可能只是死的比较远,尸体没有被自己发现而已。
路远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方,然后转身离开,顺着绳索爬了上去。那辆大巴车他没有办法销毁,只能留在谷底,任由时间一点一点地将那堆钢铁风化腐朽。
等路远爬上山谷的时候,天已经快蒙蒙亮了,而那些老教授要挖的源石也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只见一颗通体漆黑的石头静静堆放在玫瑰花丛里,丑陋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