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斯言转头看向窗外,看见片灰蒙蒙乌云。
下雨快半个小时。
立藤小学开学
第天,放学很早,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在三点半就被家长接回去,少部分乘坐学校免费接送校车。
教室里只剩下个穿黑色兜帽T恤小男生,脸冷漠地翻看桌上海洋生物画册,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是班上唯个没有家长前来接送孩子。
尽管已经竭力装作若无其事,时不时向门口投去目光还是出卖他。
隐隐希冀。
不安。
焦躁。
那种神态,极易让容斯言想起那些被伯劳鸟杀死幼鸟。曾经他潜伏在圣克利门蒂岛整整周,只为活捉只伯劳鸟,后来他发现这只是徒劳。
伯劳不在乎谁在潜伏,只会进攻,把奄奄息幼鸟从高空扔下,荆棘穿透心脏,鲜血迸溅如盛大礼炮。
那些幼鸟站立在树梢上,不安地眺望远方时,就是这样神态。
若无其事。
战战兢兢。
开学刚刚
第天,容斯言还没来得及把花名册记得很熟,只依稀记得,男孩好像姓唐。
他只好又把花名册翻开来,在片佶屈聱牙稀奇古怪名字中翻找到那个名字——唐小笛。
老实说,是个过分老实本分名字,甚至有些落伍。
这代年轻家长都是看着言情小说和古装偶像剧长大,恨不能翻《康熙字典》取名,不是“梓辰”“紫轩”就是“宇轩”“雨晨”。
唐小笛这样名字,实在有些随意。
其实容斯言是有印象,班里37个小孩,唐小笛是唯没有家长陪同,自己前来。
“爸爸在上班。”他这样说。
“那妈妈呢?”
“妈妈,也要上班。”
这样说着,就闭紧嘴,声不吭地绕过人群,进教室去。
容斯言没在意。
开学
第天,身为班主任他有许多事要做。
许多事情好像没什意义,比如隔五分钟就要敲次桌子,示意小朋友不准交头接耳和吃零食;比如发放课本和作业本下去,无论强调多少次要保管好,总是会有小朋友蹬蹬蹬跑上来,说容老师容老师,XXX把水杯打翻,们组少本。
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没意义事情。
容斯言发现自己其实挺喜欢这种被消耗感觉。
疲惫,机械,麻木,不需要多余思考。
思考是火刑,灼伤零星飘浮清醒。
下午放学时候,容斯言嗓子几乎已经哑掉。
同班语文老师邵茵见状,主动负责起接送任务,让小朋友在校门口排好队,个个交到家长手中。
最后就只剩下黑色兜帽T恤唐小笛。
酷酷,像个小刺客。
容斯言不知道自己怎会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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