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奉天挑眉看着他,两人同时侧过头刹笑开。
乔奉天在树与树间栓根尼龙细绳,用以晾晒浆洗干净衣物,乌木盆里有件乔思山灰扑扑冬袄,吸饱水分显得特别湿重,往绳上挂几乎是沉沉地坠下来,袖口衣摆纷纷曳地。
郑斯琦便帮他把绳结往树枝高处系,乔奉天仰头站在他臂下。何前短信来突然,在裤兜里兀自嗡嗡震动。乔奉天打开看,阴性。何前情绪都被简短字句过滤掉,哪怕连个感叹号都没有,以至于乔奉天自己,都觉不出释然和怔忡。
乔奉天从手机屏幕上挪开视线,向上抬头看,看郑斯琦颀长手掌下缴绕在高处那枚活结。
乖谬生活,好坏,倏忽飘花,倏忽落雨,都那不经意。
“等等什安排?”
乔奉天把裤子抖抖,踮脚挂上尼龙绳,“要去镇医院联系个主治医生,要把家里床调下位置,还要去买次性床垫,枕套,吸管,毛巾,顺道还要去次乡镇车管所,哥驾照还扣在利南交警队。要是不放心枣儿午饭过你就提前回吧,晚上自己坐车走就行。”
“不是说这个。”郑斯琦,“是说,明天能不能陪去个地方?”
“明天?哪儿?”乔奉天转头看他。
“荣华公墓。”
当晚走前,乔奉天第次见林双玉欲言又止,两人时都想说什,实则都有欲言又止。手里余下钱不多,只留三千悄悄放在乔思山呢大衣内衬口袋里,他颤颤巍巍出门来送,才稍有作别模样。郑斯琦旁倚着车门等候,也是第次见郎溪星空。载沉载浮浩渺深海般,弦月不见,被碾成浮沫,撒在洋面。
山下晚风“飒飒”声响,郑斯琦闻见满身阳光蓬松和软味道。侧头望,乔奉天正朝他走来,门口立着林双玉在他背后,居然遥遥摆下手,随即抿嘴,朝自己微微欠欠身。告别感谢以为已经明显超过,居然像蹑足着嘱托。
荣华公墓在市西,临明远莲花山。
郑斯琦见乔奉天时候几乎愣。
乔奉天把头发全染黑,乌沉沉墨黑。也修短不少。把额上刘海绞大截,细碎清爽短短丛,露出光洁后颈和额头。
“你怎……”
“天热,原先那个瞅着躁得慌。”乔奉天慢慢吞吞走到车边,低低头,搔搔发顶,像笑又不像笑,“太久没染黑过就又染次……难看?是不是真染太黑?杜冬说太黑特明显,别人眼就看出来,他让染个深棕没干,还怕回头掉色又———”
“又没说难看。”
“啊?”
郑斯琦在他眉间轻轻点下,“特别好看。”
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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