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喑喑哑哑,像绒絮哽在喉头。
乔奉天笑着朝他比下拇指,顿顿又问,“给你刮下胡子剪下头发好不好?”
乔梁继续张嘴,艰涩地抬抬左手,僵挺五指抵抵下巴,像是想自己感受感受胡茬生长茂密程度,“……好。”
乔奉天早几天就带来套卷在包里理发剪,和把小小黑色电推剪,纳在病床柜抽屉里。他去开水间打小盆热水,把床继续摇高些,绞条浸湿干净方巾敷在乔梁下巴上。乔梁根须粗硬,乔奉天给他买过两三只电动剃须刀,都嫌剃不净,到还得使老实刀片儿刀刀刮。乔奉天原前就总笑他——穷命。
“烫不烫?”乔奉天折高袖口,给乔梁身上披条尼龙围布。
乔梁嘴巴捂着毛巾不便开口,先摇摇头,随后又像是想起乔奉天嘱咐,在毛巾底下张口,闷声闷气来句含混不清“不烫。”
乔奉天听想乐,手举着电推剪抵上乔梁后脑勺上,茂密生长黑发。
“小时候阿爸特抠,都让你给剪刘海儿,就在院子里,你还记得不?”
电推顺势上移,垦出道齐整纹路,像收割机缓缓驶过麦田土地,撇下丰收遗迹。只可惜现在郎溪种田人原来越少,深秋时令满目湛黄,能看到逐年愈少。
乔梁没吱声,显然让他此刻去回想,他是记不得。
“你手笨也就算,还着急忙慌着等着出门找你那个小哥们儿去鹿耳下面沟沟里摸泥鳅挖螺。”乔奉天自顾自说给乔梁听,吹吹他脖子上落下碎发,“您老人家剪刀咔嚓下去,剪比马桶盖还丑,给气呀。”
小时候乔奉天,生像女孩儿,那时候林双玉也不知出于个什心态,乐意似把他当女孩养儿。鬓发像姑娘似留成淡色垂垂两绺,额发也长,常遮眉遮眼。衣服款式也是男女不拘,乔梁穿旧他穿,隔壁哪家姑娘淘汰不时新,他也能拿来穿。
那时候郎溪人不常去镇上剃头,嫌麻烦,有专剃头生意人挑着担子月次从村里过,给要剃发刮脸人家挨个儿服务。担子头盛着滚烫热水,也就应惯常说那句俗语,剃头挑子头热。
可林双玉既舍不得那块两块剃头钱,也看不上这些走街串巷靠吆喝行当。她任乔奉天头发长成海藻似团,再丢给乔梁去剪。彼时乔梁正是泼皮,既打心眼儿里喜欢他这个小小只弟弟,又总存些坏心眼儿。往往不是剪过短,就是剪过斜,又是干脆就是半拉狗啃。
乔奉天就总记得他手捉着那几绺从额上掉下来头发,被乔梁乐不可支地推倒林双玉眼跟前儿。记忆里她,大刀阔斧地把丛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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