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室里特别静,静点儿也不尴尬。些话,乔奉天在思索如何开首,郑斯琦就慢慢等,等他想好,句也不问。他从乔奉天发尾吹到衣背,握着吹风手在他两处突出肩胛骨间缓慢摇摆。
“郑老师,有点儿难过,现在特烦恼。”
郑斯琦把吹风档位调小,嗡嗡声就更弱,“说说看。”
“阿妈要把哥带回郎溪,在家里调养。”停顿会儿,“还说要把小五子也会去,不让他在利大附小念,说把他放在身边不放心。”
乔奉天删繁就简,把该说重点全和郑斯琦说。虽然是私事儿,但其实和郑斯琦也有定关系不是。小五子同桌是枣儿,枣儿爸爸是郑斯琦,那如果小五子转学,枣儿定会难过不高兴,那郑斯琦也……乔奉天在心里层层地,为自己向郑斯琦表现出依赖和示弱,寻找客观因由。
郑斯琦抬手在乔奉天背上按按,触手温暖,差不多已经干。
“医生建议呢?”
“还没问,只是听她说,医生是同意。”乔奉天摸摸发梢。
郑斯琦退后步,弓下点腰,再去吹衣摆,“你要知道,长久卧床病人,切都稳定之后要就是时间。带进时间精力与成本来看,回家照顾并非不是个好选择,你母亲确实为你做考虑。”
乔奉天没跟在后面说什。
为什同样观点,由郑斯琦说,就点儿都不让他抵触,反而能沉心静气去思考问题本身呢。
“可小五子真不能走,不知道怎说服她……”
“为什?”郑斯琦问他,“为什定要把小五子留在利南呢,大城市拘束,也累,你知道。”
郑斯琦想知道他诉求,再从他诉求之中,帮他寻找到摸索向前途径。
为什呢,太多为什,乔奉天想。
“大城市有大城市辛苦劳累当然知道,在利南生活十年,怎说,到现在几乎什都没捞着,每天都早起,都贪黑,偷懒点点都觉得明天就拮据。”乔奉天皱下眉,“但总觉得就是因为大城市疏离又冷漠,都在各自忙生计,对待很多东西才……怎说,能把大东西看得微不足道,毫不在乎。所以在这里,又孤独,又很自由。”
有孤独又自由,说着郑斯琦心疼极。
“不是说鹿耳和郎溪不好,那里小孩子孩子也认真读书,也很好学知道。可那里太狭隘,那里人会把微不足道东西无限放大夸张。这样人在那里,所有人都会拿着放大镜看,也许他们不在乎他们看到什,他们只想在身上找到……恩,特殊,戏剧化东西去调剂他们生活,真假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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