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利南时候,闻李嘉爱上城北家大排档里烤茄子和红糖冰粉。这次来利南,半儿是为客户,半儿是为烤茄子,跟看不看望郑斯琦关系不大。
利南入夜,黛蓝天幕,城北小吃街绵延五百米开外水儿简搭红布帐篷,市声嘈杂。挨家挂盏够亮挂扣灯,里头密匝摆着几张矮平餐桌,围圈儿缺胳膊断腿儿水红塑料凳。烧烤架隔得远,夹在路牙子边儿,烟熏火燎。老板把蒲扇扇过去,燎地路上电驴捂着鼻子拐大弯儿骑走。
“吃烧烤打扮那正经儿,这年头衬衫领带不离身也就房地产中介。”闻李嘉干脆就踢踏两只酒店里拖鞋板儿来,选个胳膊腿儿稍齐全些塑料凳屁股坐下,翻动着沓腻手点菜谱。
“刚下班儿,上哪儿给你换套T恤大裤衩去?”郑斯琦脱外头薄外套,想往哪儿搭都嫌油垢子厚。四下圈看下来没干净地儿,得,拿手上吧。
“枣儿个人搁家里?”闻李嘉抬头问。
“哪儿能啊。”郑斯琦喝口纸杯里茶,咽进去嘴烂茶梗子,“姐接家里。”
郑斯琦臭毛病多,唯独吃方面不怎挑。顿千八百能吃,路牙子边上,鸡零狗碎干净不干净小摊儿小灶儿,他也行。没上大学之前,郑斯意生活费管紧,从来不让郑斯琦外头瞎吃。
记事儿起到二十岁,郑斯琦惯吃家常菜,只是郑斯仪调味女性,大体偏甜,郑斯琦逐年提几次也没见改。上大学上研究生是食堂,毕业直接进利大当助教还是食堂。索性关于饱腹这方面,他诉求没那强烈。可真切让他体味到好吃,温存,有心意,除却郑斯仪在他高四每晚给他煮过宵夜,无外乎就是乔奉天。
那人盘里锅里,单他尝过每样儿,都不刻板,都好像煮进具象化意绪。
郑斯琦拨下削薄绞短鬓角,闻李嘉从菜单里抽出视线看他眼,“哪儿剪头发可以啊,刚路还没瞧见呢。”
“还行?”郑斯琦问他。
“这说吧,原前八分男,剪完九。”
郑斯琦继续吹茶梗子喝水,“不准啊你,没上十都。”
闻李嘉盯着菜单直笑,“您那脸啊,比洗脚盆儿都大。”
闻李嘉大刀阔斧要桌,不算茄子鲫鱼单独盛几样,光带签儿物什就烤出去三四百串儿,外带上十罐儿五百升百威啤,堆得矮桌上满满当当没处下手。
闻李嘉“呲”声抠开啤酒拉环,递给郑斯琦,“你姐这几年还行吧?”
“能看开早看开,看不开还没开,就这样儿吧,已经不错。”郑斯琦接过易拉罐,捏捏铝批瓶身。
“也不再找?”闻李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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