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自来水也多半温不到哪儿去,往往比三九天儿水还要再凉几分。水龙头是老式,加不温,就只能拿冷水洗着盘碗,没会儿就激指头发红,掌心发白。
按按清洁露,就挤出半滴。乔奉天拿起塑料桶晃晃,才发觉剩点底儿昨儿就挤完。伸手打开顶上储物柜门去拿新,可惜瓶子放靠里,挺难够,就向上踮踮脚。
手指尖施力顶,结果把瓶子推倒在柜里,清洁露就咕噜咕噜滚更靠里。得,这回是蹦着都够不着。
靠。乔奉天皱眉,他妈是脑子进水葫芦把它当牌位似供那老高。努嘴琢磨着要不去搬个小马扎来。
“来拿。”
郑斯琦上前,立在乔奉天背后,下贴颇近,以致他开口说话时候,乔奉天都能感觉得到他胸腔微微震动。乔奉天惊,忙往前挪,顺道缩下脖子。
“给。”
郑斯琦身高手长,拿它就跟玩儿似,眼都不带眨。
乔奉天应声伸手去接。转身时候,郑斯琦还没来得及往后退开。于是他鼻尖就径蹭过郑斯琦衬衫,拂过他带着柔顺剂味道布料下肌理。衣服味道很浅,但还是让乔奉天悸下。悸得自己分外尴尬。
“谢谢。”
“顺手事儿。”郑斯琦推推眼镜,退开步,指着乔奉天手,“你手。”
乔奉天顺着他视线往自己指头尖看。
“冻疮在流血,快把手上水擦干。”
这个算是轻。两年前利南,bao雪,袭来百年不遇寒流。乔奉天手元旦前就发细细密密小红点儿,元旦几天客人又应接不暇,忙不可开交,剪子推子不离手愣是把它冻得流血流脓才觉出疼。
直到现在,指头缝里还有褪不掉红印子。
“没事儿没事儿。”乔奉天不在意地揩掉破口渗出来血珠子,血和水渍融成浅色团,“小事儿。”
“啧。”
郑斯琦把他手腕子轻轻握,“别什事儿都当小事儿。家里没药?”
乔奉天手腕给捉个猝不及防。
他和别人不样,他喜欢男人,他其实不太能处之泰然地面对与同性肢体接触。尿尿比谁呲得高,同床而眠,勾肩搭背,被抓着手,如果不是熟识,男生看来再惯常不过事情都会在他心里留在痕迹。乔奉天想先挣开,又不好意思太用力。
“……有,里屋。”
郑斯琦点点头,不知乔奉天局促,抓着他腕子又扯扯,“走,给你处理下。”
乔奉天坐在床上,郑斯琦就准备蹲在床下。乔奉天尴尬地要死,盯着他发旋儿,坐也坐不住,赶忙挪屁股下来陪他块蹲。郑斯琦看他眼,“咱俩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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