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后排,替闺女解开了安全座椅。又拿小方被当包袱皮似的把小人儿一裹,把她打横一抱。
摸到手了就情不自禁地上下掂了掂份量。
我宝贝儿闺女好像胖了点儿?
郑斯琦家是六楼,配了电梯,但他多数不坐。正好儿上到三楼的时候,郑彧给颠醒了,揉着眼睛在郑斯琦怀里拱来拱去的不老实。
“晚上好,枣儿。”
“唔……”一个劲儿地拱。
“别瞎动,给你不小心摔了屁股就得变四瓣儿。”
“唔……”依旧拱。
郑斯琦停下了步子,低头拿鼻尖儿在她脸蛋上蹭了蹭,“下来自己走,恩?”
“不……”从包袱皮里伸出细溜溜的一对儿胳膊,往郑斯琦脖子上一环,“还是要爸爸抱回家……”
得,怨不得胖呢,这都快懒成球儿了。
郑斯仪为他溺爱枣儿这事儿,跟他耳提面命了不下八百回。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车轱辘话,不能惯着,不能宠着,以后无法无天,以后不得成人!要么就是大肆宣扬她那一套四五六不通的郑家家法。
不听话嘛,该打就打。别舍不得,打不坏!又不是纸做的!打了嘛,就长记性了,知道疼了嘛,下次就不敢了。这都是经验,你学着点儿。
郑斯琦反拿话怼她,您儿子就给您揍的一点儿反骨不敢有,原地画个圈儿站哪儿半小时都不带动弹的,那样还好?
好,男孩子上哪儿规规矩矩的,怎么不好!
没法儿聊。
郑斯琦多数听到这儿就不接着掰扯了。理念不同,不在一频道,听谁说话都像是攒着劲儿地抬杠。他宁愿他家的小枣儿,给他宠着溺着不知冷热地平安长大。轻尘栖弱草,将来风也好,雨也罢,总有他这个当父亲的在。又何必早早庸人自扰。
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就光这一日三餐的事儿,就够郑斯琦自斟自饮喝上几大壶。
郑斯琦是一点儿做饭的头脑都没有。
倒能熟,吃不死,且搭配合理妥善,就是勉强进了肚子不会让人多快活。
进屋给郑彧拿热毛巾呼噜呼噜脸,洗了洗凉生生的小肉手。郑斯琦蹲下来冲郑彧眨了下眼,“枣儿,晚上想吃什么?”
“……”
沉默以对。
“咱们弄个胡萝卜炒肉片,再煮几个三鲜饺子怎么样,吃完再给你切一个无花果?”郑斯琦一边儿说一边儿不住心虚。
憋了半天,还是憨憨笑起来,给足了郑斯琦面子,“好的哦!”
郑斯琦其实心里门清,无花果是他压底儿的筹码,是枣儿对晚饭唯一的期待。
门外“叮咚”一阵响,有人按门铃。郑彧听了,忙从小沙发上一屁股蹦下来,“噼里啪啦”踩着拖鞋去开门,“我来开我来开!”。郑斯琦煞有介事地围着条围裙,在水槽儿底下冲洗着条胡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