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茂森森。最引人注目的是,上面密密匝匝挂了很多红绸,红绸上写了黑色的小字。
乔奉天被吸引了,站在原地,仰头看着红绸迎风舞动。
“给。”
郑斯琦进来了,接过郑彧的手,递给一只红烛,一把香。
“来都来了,信不信,都拜一拜吧。”
乔奉天看看香烛,又看看郑斯琦,“我、我没拜过这玩意儿,我不会。”开理发店连关公都没供过,更别提菩萨大佛之流了。
“我教你。”郑斯琦指了指蜡烛,“你在香鼎那里取火,点上你的蜡烛,再用蜡烛燃了你的香,拿香对着天井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拜三下,再把香插进鼎里,就可以进去拜菩萨了,但进门不要踩到门槛,拜的时候也要手心朝上。”
七拐八绕说了一通,乔奉天觉得分外复杂,“你怎么这么熟练……”
“书里说的。”郑斯琦笑笑,“纸上谈兵,还真没实际操练过。”
因为烧香的缘故,寺里蒙着一层稀薄的淡紫色的雾气。人的轮廓在这样的客观条件下,既无端端显得肃穆,也显得模糊虚缈,带了一层空幻的味道。
郑斯琦并不真的专注于烧香,而是把香交给了郑彧,看她小心翼翼捉在手心,谨慎地跨过高高门槛,扶着她俯身叩在圆圆的蒲团上。
乔奉天倒是真的想拜一拜,可等真的叩下去,脑子又一片空白,乍不知许什么愿好。
谋财谋爱,求子求福?
每一个都是再惯常不过又合情合理的祈愿,但乔奉天却觉得奢侈。
生而为人,没有归属和认同,就像没有原点。
这既不是一种物质,也不是一个观念。而是漫漫人生路里的天光一闪,由暗转明。
叩到快脑溢血,也没想起来求什么。涨红着脸从蒲团上站起来,揉了揉膝盖,才觉得他妈钱是白花了。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回头瞧了一眼淡金的菩萨脸,又是一阵懊恼——好歹求个双亲身体平安啊,至少不算浪费啊操!
掸着衣上的香灰从宝殿出来的时候,郑斯琦正站在那棵菩提树下,正和一个面善的年轻僧人交谈。僧人剃了度,却没戴菩萨巾,露着头顶的青皮,穿着一身海青。郑彧正乖乖地坐在一边的石凳上。
“你在?”乔奉天搓搓手,走过去。
“在红绸上写字,系在菩提树上,许愿。”郑斯琦往头顶上指指。
“你还要许?!”你刚不是拜了菩萨了么……
“刚才是枣儿许的,这回是我自己许的。”
年轻僧人从房里拿了两道红绸,两只毛笔。郑斯琦把其中一条递给乔奉天,“planA许完了,你可以许一个planB。”
倚贴着石凳,郑斯琦提笔写下一排端正俊逸的小字:修身齐家。简单凝练的四个字,看起来不入俗流,而又眼光开阔。署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