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退下,却忽然听见床上似乎有道极其轻微气息声。耳朵动动,目光顿时凛:“床上有人?!”
姬凡闻言顿,下意识看向纱幔里面,随即解释道:“无碍,是孤心腹,二位大人先行回去吧。”
韩啸云疑惑皱眉:“心腹?!”
心腹怎会躲在床上?
他正欲说些什,岳渊亭却极是识趣,又暗中拉把,将韩啸云带走:“大将军,时辰不早,莫耽误殿下休息,走吧。”
七年之夜漫漫孤寂,说不定是太子殿下找来暖床知己,何必问那仔细。
房门被带上,发出吱呀声轻响。姬凡走到床边撩开纱帐,见容宣还躺在里面,不由得开口道:“人都走,还不出来?”
容宣刚才被韩啸云吓跳,闻言把被子踢到边,捂着心口吐出口气,躺在床上似笑非笑道:“不愧是品神剑,耳聪目明,半天没敢喘气,不曾想还是被他给发现。”
姬凡掀起衣袍,在床榻边落座:“韩啸云久经沙场,耳聪目明,自然不同凡响。”
容宣想起他们刚才对话,坐直身形:“你父皇如今重疾在身,回燕之事刻不容缓,可京中守备森严,你们该如何杀出去?”
“杀出去?”
姬凡闻言皱眉,缓缓摇头:“区区数千人,如何与京师精锐拼杀。只怕不仅杀不出去,反而还会葬身于此。你有所不知,岳渊亭武功平平,却谋略过人。当年他为琅平都督,奉命押送粮草入京,途中却被蛮族人所劫,困囿异族营帐难出,身边仅有四百护卫,与孤何其相像。”
容宣下意识追问道:“那他是怎逃出来?”
姬凡闻言扯扯嘴角,无端看出几分讥讽:“怎逃出来?壮士断腕,调虎离山罢。他让那四百护卫往南出逃,引开追兵,自己则孤身人潜入北境山林,得以求生。那些蛮族人没料到岳渊亭胆大至此,个护卫都不带,自然中计。他后来官拜右相,位极人臣,那四百护卫却都尽数死于蛮族刀下。”
姬凡声音忽然沉下来,在黑夜中听不真切:“孤只怕他故技重施,想让那三千铁骑出逃引开追兵。当年死四百人,如今只怕要死数千人……”
他语罢悄无声息攥紧容宣手,片冰凉,不知是责怪还是自嘲:“人命本就是不值钱,孤从前何曾在意这些。都说情爱腐心,可见此言不假……孤与你待久,竟也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姬凡眼底从前只有片漠然,不知何时起,竟也沾染几分属于人温度。
容宣哪怕心性歪斜不定,可听见以千万人命做赌,心中也难免触瞬。他闻言正准备说些什,却忽然听得外间发出阵轻响,目光凛,下意识起身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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