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达非蹲在前栋门口
篱笆旁，把所有能浇不能浇花都浇
遍，寻思待会儿是偷偷溜回自己房间，还是找个别角落躲着。
浇完后他站起来伸个懒腰。前栋大客厅里人已经不少，看起来有上十个演员，还有陪同工作人员。
周达非依旧旁若无人目不斜视，拎着水壶穿厅而过，却在门口看见个不可思议人。
沉醉。
沉醉在电影镜头下放松自然活灵活现，在现实中倒是没什
表情，放在演员中也并不算特别好看，像张寡淡白纸。
周达非皱皱眉，想起上次裴延意味深长表情。
可是沉醉为什要来演裴延电影。
给得太多吗。
沉醉发现周达非在看他，说话轻声，“请问你是？”
“
”周达非想想，“打杂。看过你电影。”
沉醉明显愣愣，睫毛闪，“你不是来试镜？”
周达非笑着摇摇头，“不是。”
沉醉注意到他家居打扮和手上水壶，若有所思地打量片刻，点点头，“你看起来确实不像演员。”
“也不像模特。还是个素人吗？”
“就是个打杂，”周达非笑笑，“不是演艺行业，都不是学表演。”
沉醉也笑下，“学什不重要。很多演员在电影里表现都是靠导演调教出来，只要导演肯教就行。”
“何况，”沉醉笑容很浅，“你还长张看就会被人记住脸，裴导确实眼光独到。”
周达非也不知道怎接沉醉这句话，显然沉醉不认为他只是个打杂。
周达非心情复杂，勉强维持住脸上笑容，“你是来试镜？”
“嗯。”沉醉点点头，眼神意味不明，“不过这次比较悬。”
周达非看眼厅里其他演员，有他认识，有他不认识。他认识演技都不怎样。
“不会，”周达非难得跟人多句话，“你演技那好。”
“就算这次不行，以后也还有机会。”
沉醉摇摇头，“你没听说过吗，裴老师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周达非回屋，在自己房间里呆天。
裴延直在面演员。傍晚时候，周达非看见他车开出去。
那会儿是白天与黑夜间隙，日将落未落，灯尚未点起。天色晦暗，这里又没什人气，阒然无声。周达非趴在窗台上，望着裴延车开远，忽然生出种巨大绝望。
仿佛被整个世界遗落，也失去所有力气。
周达非感到前路片黑暗混沌。
裴延是推他进深渊人，却也是眼下唯能拉他出来人。
周达非并不是在象牙塔里长大，他见过炎凉经过低谷，也洞悉人性。
沉醉说，裴延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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