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和多少,反而闷得难受。
他三下五除二脱去外套,对着卫生间墙壁上二房东留下来破镜子照照。
镜面缺角,还有几道裂痕,照得人残缺不全乱七八糟,使本就阴暗室内更添分死气。
周达非跟镜中自己对视几秒。
那人眼下片乌青,皮肤白得有些病态,并不显得好看;嘴唇发着抖,本该凌厉骄傲眉宇间透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疲惫。
像是好钢炼出宝刀,本该浴血留名,死活皆不枉英雄场;
却在淬火后不久就被扔进乡野田间,被农夫拿回去常年闲置偶尔切瓜,没几日就钝。
周达非把马桶盖放下,坐下,叹口气。
卫生间门正对着他狭窄拥挤卧室,能看见卧室里陈年旧书桌。
上面东西分成两摞。
摞是周达非自己写剧本。字跟人样,好看但有些张牙舞爪。
周达非写过很多剧本,每本都改过无数版。他理框架画人物关系时候喜欢写在纸上,找灵感也会动笔记下来,因此手稿格外得多。
在这摞剧本最上方,摆着本字面意思上翻烂书。
基耶斯洛夫斯基《十诫》。周达非林林总总给它写标注都快赶上正文字数。
只是无论批注还是剧本,没有裴延同意,周达非就没有机会拿给别人看。
另摞知名度就好得多,清水王后雄曲线薛金星,红遍大江南北。
周达非第次去书店买这些玩意儿时候差点昏过去,觉得自己要不是生在北京可能都活不过高考。他高中三年都没做过这多见鬼习题。
周达非坐在马桶盖上,弓着腰,双手交错撑着下巴,眯眯眼。
他想起辛弃疾句词,“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这句词上句是啥来着?周达非不怎刻意背诗,想不起来。
天似乎比刚刚又暗几分。不知不觉间屋里就暗得有些令人绝望。
周达非又对着镜中照照。光线太暗,比起人来更像鬼。
周达非看几秒,拿起放在洗手台上手机,犹豫良久,还是给裴延发条微信。
“算账真不行,大学会计挂两次才过,早就还给老师。”
“但你们公司还缺别吗?”
“或者你本人呢?”
裴延还在颁奖典礼上,之后还要庆功宴,今天之内估计是不会回。
周达非给卫生间窗子开个小缝儿,裹着棉袄哆哆嗦嗦回到卧室,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搜索:“做零注意事项”
周达非知道,他必须要跟裴延有接触,有很多接触。否则裴延压根儿不会想起他,偶尔想起也都是初次见面负面印象。
只有接触,他才能有机会。
裴延曾经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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