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他们在家的时候,贺凌一个人在卧室也能听见江越在外面忙碌的声音,他走路时的拖鞋声,喝水的动静,打字声,哪怕他什么也不做贺凌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他对江越的感知能力仿佛生命本能,和野生动物感知危险的能力相反,他感知的是一种安宁与稳定,人类通常会用一个特定的词汇来表达这种心理,即是安全感。
但贺凌并不经常能和江越在一起,有时候他们可能好多天都见不上一面,当出现这种无法被消弭的物理距离时,贺凌会要求江越向自己汇报行踪,他必须知道江越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做了什么事又见了什么人,才能安抚他感知不到江越的焦躁。
江越送越馨岚回酒店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了,贺凌在客厅有些待不住,走到阳台吹风,只是视线频频落向小区大门方向,俨然是在等人。
直到看见江越的身影出现在楼下,看他进楼了才转身坐到角落的懒人沙发上,放松身体让自己整个人陷入其中。
很快玄关响起钥匙声,江越换了鞋进来,卧室厨房找了一圈没看见人,转身直奔阳台。
看见贺凌好好躺在沙发里,他长长松了一口气,走过去说:“我还以为你回学校了。”
贺凌闭着眼,“要是我真的在你回来前回学校,你要怎么办?”
江越拉起他交叠搭在小腹上的手,“我就去你学校找你。”
“找我干什么?”
江越低头亲他,“哄你,我不把你哄好了我晚上睡不着。”
“我没生气。”
“我知道,伤心也不行。”
“我也没有伤心。”贺凌缓缓睁开眼睛,杏眼平静清明,“我知道越老师是有点后悔了,可能她之前一直觉得你们这种相处模式也不错,她成就自己,你长这么大也没让她操过心,但她看到你这么关心我,爱我,忽然就觉得你对她的爱远远不够,及不上你对我的爱。”
江越无奈摇头,“爱老婆和爱妈妈怎么能一样?”
“她是觉得你对她不够好,因为你对我太好了,比较过后,她有可能会想是我把你抢走的。”
“你没把我抢走,我一直是你的。”
“所以越老师不高兴。”
贺凌缓缓抽回手,把江越搂进怀里抱着,手指轻柔地抚摸那头黑发,“她是你妈妈,无论如何是她十月怀胎才生下你,我不生她的气,你也不要生她的气。”
“好。”
江越温顺地贴在他的怀里,鼻间都是那股好闻的味道,这一刻他不羡慕任何人。
“越老师看到我不高兴我还是少见她的好。”贺凌有些漫不经心地捏江越耳朵玩,“你们难得见一面,你好好陪她。”
“那你呢?”
“我回学校。”贺凌屈指轻弹了一下那生得很有福气的耳垂,“起来,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