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逸慢慢地爬着楼梯,汗水渗出皮肤顺着头皮流进他眼睛,刺痛他神经,和着眼泪又起流出来顺着脸颊淌。又哭,真没出息。
肌肉变得麻木不再由中枢神经控制,动作是凭借三十多年记忆进行。可能已经是67层?不知道,不想数,没有意义,慢慢爬就好,爬到没有路就好。他现在只能做这种不用动脑子事情,反正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需要做最后件事,他不用着急。
这栋地标性百层建筑里有十六部电梯,楼梯只供紧急事件时采用,极其简陋,应急灯发出黄白色弱光,照在像只蜗牛样蠕动宋文逸身上,看起来灰暗颓败,正适合他现在心情,五个小时前那通电话已经恍如隔世。
“什是爆仓?”
“呃,简单说就是您帐户亏损超过您交保证金,们必须强制平仓。”
“那,那还剩多少钱?”
“还剩965.4元……这次真是股灾啊,没想到会这突然,们好多客户都受损失,唉,加杠杆确实风险大些……”
后面说什宋文逸已经听不到,他满脑子只能反应965.4这个数字,像掉进冰窟窿,全身血都凝结。
怎办?怎办?
炒股十万里五万是积蓄,两万是立立学费,三万是借,都没……
怎办?怎办?
婶婶怎办?
他紧紧抓住自己头发慢慢地顺着墙蹲下,整个世界都死。
宋文逸是上个月开股票账户,之前理财对他来说等于零存整取,每个月固定从区检察官微薄4千元工资里拿出1千存进工商银行那张蓝色画着牡丹花塑料卡片里。开户决定并不是因为股市这半年来涨得厉害,而是宋文逸实在需要钱。
他是这个寸土寸金城市里土生土长土著,却并没有跟富贵沾上点边儿。宋文逸父母都是企业双职工,九十年代那会儿工人住是单位福利房,却并没有产权,双亲去世时候单位顺理成章收回房子,6岁宋文逸带着3千块抚恤金开始跟着叔叔婶婶生活日子。叔叔婶婶也是工薪阶层,日子在有堂妹之后更加紧张,但叔叔婶婶却从来没有动过宋文逸抚恤金,而是在他十八岁考上大学以后把这笔钱连本带利交到他手上:“文逸啊,和你婶婶,们总算对得起大哥大嫂。”跪在叔婶面前,宋文逸泪流满面发誓要像对待亲生父母样报答叔婶。
可惜他叔叔没有享福命,在宋文逸大学毕业前夕被辆醉驾兰博基尼带走生命。家人本来沉浸在来之不易宋文逸考上研究生喜悦中,被突然而来噩耗打击彻底懵。家里老少两个女人除哭什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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