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跟秦宙晚聊些什么,就只专心致志地吃玉米,车里散开很淡的软甜气味。
过了一会儿,秦宙晚已经能从前挡风玻璃看到影视园区入口,他偏过脸打量喻眠手中的玉米,发现还剩大半根之后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吃这么慢?之前长身体的时候不是很喜欢吃东西么?”
喻眠把嘴里的一口给咽下去,诚实地说:“这是第二根。”
他看出秦宙晚的表情好像是有点想笑,但最后还是收住了。
车开到园区门口,秦宙晚按照之前跟喻眠说好的,把车停下了。
喻眠解开安全带,用拎着塑料袋的右手去推车门,车外是带着凉意的晚秋暮色,一阵风吹进来,经过喻眠又经过秦宙晚,像有难言心事,温柔缠绵。
秦宙晚突然叫了喻眠一声:“眠眠。”
喻眠懵懵懂懂地转头看他,秦宙晚迎着他的目光,是想要说什么的,然而到底还是只讲了一句:“注意安全。”
蔷薇色的晚霞落进远山树影间,喻眠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秦宙晚在想什么,但他走在平坦的柏油路上,还记得对方给自己系安全带时近在迟尺的低沉呼吸。
那一刻他的心律忽然加快,从心跳的间歇里滚落出他初见秦宙晚的时分。
当时喻眠刚上高三没多久,前两年一直是浑浑噩噩混过去的,因为要什么有什么,所以不觉得学习多重要,不想去上课就不去了,那时候他喜欢画画,一整天一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的画室,手背与衣摆上染着颜料,像沾了另一个世界的色彩。
父母其实不太在乎他到底做什么,因为家里条件足够,往后的路他想怎么走都可以,但喻眠总是一个人待着,多少让他们觉得担心,不知道这个儿子会不会发展出自闭倾向。而那时候喻眠唯一的好朋友赵祯祯已经去参加编导艺考的封闭集训,喻眠就更没有出门的理由。
喻爸爸当时正好在同远川市的S大合作,便把喻眠带到了自己捐赠的实验室里,想让他多跟人接触接触。
喻眠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秦宙晚的。
秦宙晚长得实在出挑,同样一件松松垮垮的白大褂,穿在别人身上是普通的工作服,穿在他身上就肩是肩、腰是腰,整个人眉眼锋利,清朗挺拔,像月下的一棵松树。
喻眠喜欢好看的人和事物,还没走进门,目光就隔着玻璃在秦宙晚身上停了好一会儿。
很快秦宙晚便注意到了门外的男孩子,带他做项目的老师也看过去,发现喻总之后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轻声跟秦宙晚交代了几句。
秦宙晚走到实验室外面,先同喻总打招呼,又低头问喻眠:“怎么不进去?”
他一贯会做人,就算是对着喻眠这种第一次见面的人,也能做到神态熟稔、语气亲近。
喻眠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