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旒派人来时所承诺之高官厚爵仍历历在目。
倘若事成,他无需日日在靖嘉玉那讨好奉承,明明是太后兄长,却活得连条狗都不如,而能主政一方,从此大权在握,主政一方。
可半年苦心经营,他怎能甘心就此罢手?
最重要的是,谢明月对他没有招揽之意,就算谢明月看在小皇帝的份上容得下他,也不会有格外优容厚待。
靖尔阳目光厉厉地扫过那人,呵斥道:“你懂什么?谢明月是什么人?是先帝朝就留下的权臣,野心路人皆知,这新政就是他排除异己的手段,陛下年幼无知,识人不明才被他蛊惑。
若我等陛下至亲长辈也与谢明月亲近,朝中岂不是暗无天日!之后皇帝姓李姓谢还不可知!”
靖尔阳疾言厉色,斥得那文士当即垂首闭嘴,不敢说话。
面上虽然惶恐,心中却极不服气,叹自己才叫识人不明,竟来投奔靖尔阳这目光短视眼前只有蝇头小利的草包。
靖尔阳胸膛上下起伏,他说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然而事已至此,他必须相信,他的荣华富贵,只有李旒能给,“王爷乃是陛下亲叔叔,不近血亲,反近佞臣,是什么道理?”
众人看出靖尔阳是铁了心要与李旒在一条船上,知劝也徒劳,干脆不言。
虽然,李旒未必想和靖尔阳在一条船上。
“只是,只是王爷不愿意见,”不愿意见靖尔阳,有人惴惴开口。
靖尔阳闻言猛地一拍桌子,激得桌面上的东西一阵乱抖。
开口那人缩了缩脖子,很是惊惧。
“若我事必躬亲,还养你们做什么!”靖尔阳被这话气得脖子和脸俱通红,“我叫你们来,是为了想办法,不是为了把我气死!”他越说越怒,朝外喊道:“来人!将这没眼色的东西拖下去杖四十!打完了扔出去!”
那人不想一句话就引得如此无妄之灾,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哀求道:“小的一时说错了话,求国舅宽恕,”不等他说完,已有健壮侍卫将人拖下去,被踉踉跄跄地拖走犹叫喊:“国舅,小的错了,求您看在……”
声音已听不清了。
靖尔阳端起茶,略尝了一口,温度不够合宜,甩手将茶杯丢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
茶水与瓷片四溅。
靖尔阳快而深地喘息,忽以手掩面,心中涌出无限悲哀与无奈,嘶声骂道:“都是废物,一个可用的都没有。”
这话说的直接,稍有傲气者面色已变,但是看了看地上还未干涩的血印,又生生忍下,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一留着长须的中年人面色由红转白,忍了忍,面上挤出个真挚的笑脸,凑到靖尔阳身边,低声道:“国舅,我有一计。”
靖尔阳猛地抬头,目光接触到这平平无奇的中年人之后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