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春,却无半点炭气,反而有阵阵浅淡木香。
李成绮静心看奏折。
近三年不理朝政,他不知晓事务太多,李成绮又是万事不肯假手于人性格。
故而每桩大事文书都要亲自看过,自习去解当年情况才能安心。
陈白仰头,动动酸痛脖子,老人家目力不佳,看远处皇帝不过是个模模糊糊人影,然而这人影腰背挺直,动不动他却看得见。
先前李成绮要留在奉英殿,他不以为然,以为这少年皇帝最多在奉英殿坐两个时辰,不想皇帝不仅在奉英殿与他们同简单地用晚膳,竟留到这个时候,期间无任何焦躁不耐之态。
如此心性,莫说是个少年,便是他们这些人中都少见。
十份卷子批阅好,读卷官站起,正要呈报,陈白却摆摆手,扶桌子站起来,将十份策卷接到怀中。
“老……”
陈白示意他别说话,抱着策卷朝皇帝走去。
他毕竟是个七十多岁老人,纵然看起来精神矍铄,步履仍有些蹒跚。
李成绮听到响动抬头,见陈白抱着策卷过来,便放下奏折,起身大步过去接策卷。
陈白神情有几分惶然,欲阻止而无法阻止,只得眼睁睁看着皇帝把策卷接过去,“陛下,这于礼不合。”
李成绮拿过策卷,往桌子上放,笑着回道:“叫老先生侍奉,却才与礼不合。”他虽笑着,但微微皱眉,显然对于旁人看着陈白将策卷捧来却看着行为不满。
陈白摇摇头,解释道:“是臣老,坐不住,要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同旁人都无甚关系。”
李成绮命人赐座。
陈白拗不过皇帝,只得坐下。
离得近些,方见少年人容颜艳丽夺目,灯光下,愈发显得颜色逼人。
李成绮摊开策卷,面看面对陈白道:“老先生在看什?”
陈白历四代帝王,与李昭先生有半师之谊,学养深厚,可称代大家,为人不争,少涉朝中事,李成绮从不称其官职,只叫老先生。
陈白德高望重,故致仕多年仍被请出来读卷,以安天下士子之心。
陈白听皇帝发问,反应息,才慢慢地照实回答:“臣见陛下天颜,觉得依稀与先帝有些肖似。”
听得殿中人无不失色,谁不知晓小皇帝性情恶劣,bao虐,动辄责打凌虐宫人,他凭借容貌得国,本就得位不正,岂能允许别人言明?
学士极紧张,竟忘规矩,直直盯着两人看,提防着李成绮做出什事来,时脑中胡思乱想,若陛下真动手打人,他们改怎过去替老师挡板子。
少年弯眼笑,看得众人更惴惴不安。
“老先生是第个说孤与先帝容色相似。”李成绮分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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