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离开家,后悔选择这样简陋生活,后悔和你在起。那时候,你要怎办?”
抛开家庭、不涉长辈、没有那些循规蹈矩说辞,沈严谈得只是他们、以及他们之间感情,
而这才是最致命,字字诛心。
像雪崩前落下最后片雪花,像放在疲惫骆驼背上最后根稻草,像狠狠捅进秦穆心窝最后刀。
秦穆身上起森冷寒意,血液仿佛在瞬间凉透。
他做过这样噩梦。梦里沈流头也不回地走进大雨里,再也没有回来。
此刻沈严沉郁眸子仿佛梦魇里无边黑暗,熄灭所有光明。而秦穆心底恐惧像干枯白骨般从土里冒出来,抓住他双腿,攀上他胸膛,将他紧紧缠住,扯下万丈深渊。
“秦穆,作为过来人想给你个忠告。爱情就像是两人同行,谁都无法确定对方什时候会停下,回头,或者走上另条路。”沈严撑开伞,“该说已经说完,会在镇上停留三天,希望你能早做决定。”
黑色伞消失在雨里。
秦穆垂头站着,许久都没有动。
四面八方都是雨,有猛烈风将水滴吹进来,打湿他脚下最后小片干燥地面。刚才发生切仿佛潮湿又悲切梦,浸透绵长心碎。
他走好长路才发现自己没有撑伞,浑身都湿透,脸上雨水有咸而苦涩味道。
这是熟悉路。小巷尽头是方师傅饭馆,进门穿过小厅就是后厨。
水池边,沈流正在弓着背洗鱼,用肩膀蹭蹭脸上被鱼尾巴甩起来水点。
秦穆鼻子发酸,眼底泪水无声地从脸颊滑下来。他想上去抱住眼前人,可他没动,直到沈流回头才迅速偏过脸抹抹眼睛。
“怎淋成这样,伞呢?”那声音熟悉而温柔。
“被风吹散架。”秦穆抬起脸艰难地微笑,“你弄完吗?要不要帮忙?”
“回家换衣服去。”沈流皱眉,“淋雨要着凉。”
“嗯。”他仓促转身,快步走出去。
下午雨止住。晚餐时分小饭馆很热闹,秦穆撑过最忙时候,留下沈流等着最后两桌客人结账,自己回家做几个菜。
酱爆茄子、金汤娃娃菜、梅菜扣肉,加上从饭店打包回来鱼丸羹,小小桌子摆得满满当当,他与沈流席地而坐。
“今天怎这丰盛?”沈流问。
“憋好久,太馋。今天想好好吃顿。”秦穆拧开红星二锅头,用次性纸杯倒点给他。
“馋猫。”沈流笑着与他碰杯,“祝小木头今后能吃好多好吃,永远快快乐乐。”
秦穆眼圈红起来,匆忙地将酒口喝干。
“别喝这猛,先吃点菜。会儿该醉。”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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