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个人有两个,个在黑暗中醒着,个在光明中睡着。*
沈流不知道眼前波澜不惊秦穆和那个雪夜中声嘶力竭哭喊着秦穆谁醒着,谁睡着,但他能感觉到这个少年身上发生着微妙变化。仿佛从骨肉中点点地长出冰冷铠甲,将自己从头到脚地覆盖起来,从外头看起来足够坚硬,无需任何安慰和怜悯。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沈流和秦穆同住第二天就发现异常。他难得绅士地将床让给秦穆,起夜时发现人不见,吓大跳。走近才看见秦穆裹着棉被睡在地毯上,整个人虾米似缩成团。
沈流以为他是睡相差从床上滚下来,刚要伸手将人摇醒,却停住。
他看见秦穆露出被子截手腕上缠着淡蓝色丝带。
那是前几天飞燕在这儿过生日时留下礼物包装带。秦穆用它将自己手和床脚绑在起。这张床除床脚没有什能捆绑地方,那截包装带又不够长,所以他睡在地上。
躯壳逃脱地狱,心却依然被锁在深渊。长时间遭受残酷折磨和惊惶不安,让秦穆情感扭曲起来。尽管他竭尽全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正常,还是无法隐藏内心里极度缺乏安全感恐惧。各种看起来荒谬被害妄想时时纠缠着他,让他担忧旦睡着就会再度陷入地狱。
沈流轻轻地退出去,在沙发上辗转反侧夜未睡。第二天他去找心理学教授寻求帮助,教授听秦穆情况,很快联系位青出于蓝学生为他诊疗。这位专家在PTDS方面很有名,愿意无偿伸出援手。沈流第回带秦穆去时有些忐忑,但秦穆表现让他意外。
他很配合,态度甚至算得上积极。他知道自己“病”,也愿意付出努力让自己好起来。
这让沈流大大松口气。他在夜里总爱起来看看秦穆,有天他发现秦穆手上没系绳子安然睡着,高兴得差点儿碰倒台灯。
春节沈流本来是要回家过,临走忽然又有些心软,最终还是留下来陪秦穆。他说不上自己为什会为秦穆事这尽心,可能是简单怜悯,可能是点点赢得秦穆信任产生成就感,又或者是从秦穆身上看到些许自己影子。总之每次听见秦穆叫他“沈流哥”时候心情都挺好。
沈流虽然留下来,但没什大用处。他是个生活上标准废柴,十指不沾阳春水,做饭洗衣全不会。秦穆会洗衣服,但也没怎动手做过饭。眼下饭店关门闭户,速冻食品连吃两天就腻,住客秦穆过意不去,按照菜谱照猫画虎地做,结果烧坏只锅,蒸化个笼屉。等他菜终于看起来像点样,这个年也算过去。
这个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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