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就已经十六岁,和不亲,后来又和她妈也闹翻,很早就独立出去。老伴直高血压,脑溢血救回来之后瘫在床上,吃喝拉撒翻身擦洗都靠,熬三年多才走。是真是……照顾怕,也怕将来躺在床上没人管落得个晚景凄凉,所以总想着买些补品吃吃,身子健朗点儿,不求人不受罪。结果事与愿违,反倒吃出这个病来。”张文华牵牵满是皱纹嘴角,露出个悲苦笑来,“已经晚期,治不治都没几天好活,拿命出来搏搏也没什。但是小冉路还长着。她这辈子从他爸这儿、这儿,都没得过什像样父爱,对她是有愧,临临不能再弄些糟心事牵扯到她和她家庭。”张文华说着,抬手抹抹眼角,颤声道,“小秦律师,感激肖律师,也感谢你。只是……这刀如今拔不动……”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
那些人拿张冉这个软肋来威胁张文华,击即中,再无后患。
秦穆看着他抹泪,心里泛起股酸涩来。他本来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说服张文华让自己替他打官司。眼下肚子打好草稿层层铺垫话却说不出来。他想起太平间里躺着肖承宗,心似裂成两块荒原,面是千里冰川,面万顷怒焰,冰冷和炽热交缠在起难分难解。他揉揉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他们答应给您补偿吗?”
张文华也不瞒他,老老实实地说:“给八万。”
居然只有八万。
条命价钱,只有八万。
秦穆搁在膝盖上手暗自捏成拳,不忍道:“如果赢,能给您打回来八十万。”
张文华似乎被这个数字吓跳,茫然地望着他,想想又摇摇头:“……算,算吧,是命不好,认。”他费力地起身,从斗柜里取出叠红票递给秦穆,“小秦律师,你特意来趟不容易,这些钱你拿着。”
“您这是要赶走。”秦穆无奈地笑笑,起身将他手轻轻挡回去,“张大爷,这几天都在J城,如果您改主意可以随时联系。来这儿不光是为你,也是为完成肖老师未尽之事。”
张文华有些愧疚地看着面前年轻人,几番欲言又止。在秦穆即将出门刻重重叹口气,说:“你等下。”他低头从兜里拿出个小电话本,径直翻到最后页,上头有个用笔记下来号码。电话本沾过水,字迹边缘墨都洇开,串数字并着“吴光明”三个字都毛茸茸。
“他原先也住在这个院儿里,后来搬。前阵听说病来找过,说他妈也吃药吃出毛病来。问要不要和他起去维权。和他去过两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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