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生日月,昼夜如转珠。黄澄澄朝阳飞入沈家屋檐,将黑瓦染似片片金箔,如此美好个新日,自当出游。
沈雁清前脚方离,纪榛后脚便想乘轩出门。裕和得沈雁清吩咐,唯恐纪榛再出什差错,劝说无果,只能步不离地跟着。
他心中觉着蹊跷,昨日纪榛副肝肠寸断模样,今日大早就说要去街头吃顶有名老字号摊点蟹黄包,转变之大,难免令人生奇。他瞧又瞧,也没从车厢里这对主仆脸上瞧出点不对劲来,虽是如此也不敢掉以轻心。
眼下正是早市,街巷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好不热闹。三人站在冒着热腾腾白雾摊位前,纪榛掌心微湿,竭力不让自己表情露出半分异样。
小茉莉腕上那只苍翠玉镯是兄长让工匠打造,玉镯通体晶莹剔透,里头含小块极似月牙状棉絮,据说有吸取天地灵气之效。兄长弱冠之前常年戴着,这世间仅此只,他绝不会认错。
小茉莉既能拿到兄长镯子,想必兄长便近在眼前,可他言语试探沈雁清,对方竟还拿信笺诓他,甚至还骗他兄长将要抵达宁州
“少夫人,你要蟹黄包。”
裕和从摊位老板手上接过油纸,交给纪榛。他微微笑道声谢,望向乱哄哄街道,很是焦急。他特地寻个离沈府颇远摊位,这路近半个时辰直都在留心观察,期盼着兄长能出现在他面前,可直到现在都风平浪静。
纪榛醉翁之意不在酒,心不在焉地咬口包子。
裕和要扶他进车厢,他含糊道:“想下马走走。”
“少夫人,此处人多眼杂,还是回府吧。”
吉安极为护主地哼道:“家公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轮得到你来安排?”
裕和被这呛,耷拉着脸,“又不是这个意思。”
在沈府这些年,裕和与其他人不同,对纪榛向来是敬重有加,也常与吉安斗嘴。纪榛见此不禁有几分开怀,轻笑道:“你们俩吵五年还没有吵够吗?”
吉安知道与纪榛离开在即,闻言也回忆起裕和好,被沈雁清关起来那几日,若不是裕和给他送饭,他不知道得饿成什样。饭之恩当以蟹黄包相报,吉安抓个汁水饱满包子塞给裕和,“吃你吧。”
两人像是家子出来兄弟,小打小闹常有,但到底还是念着这几年相处情谊,三两下又和好。
正是吃着蟹黄包,忽而有几个少年从城门方向跑来,边跑边喊:“不好不好,城门要被撞破”
正在逛早市人潮听此言顿足失色,纷纷嚷嚷起来,时间,整个街道你往东跑,往西逃,竟活脱脱像是有军队打进来。
纪榛被挤得个踉跄,手中油纸没拿稳,蟹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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