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张大网,竟是插翅难飞。
纪榛娇生惯养,从未如此狼狈地奔波过,早就筋疲力尽,他不想拖累蒋蕴玉,咬着牙强忍下来。可如今见连黄莺楼都被看管起来,心中不禁有几分绝望,连带着竭力忽略大腿内侧之伤都剧烈生疼。
他迈开步子,倒吸口凉气,五官都揪起来。
蒋蕴玉回头,“怎?”
纪榛双腿颤颤巍巍,终是忍不住哽咽道:“腿疼”
蒋蕴玉闻言搀住纪榛,沉声道:“前头有个无人废弃茅草屋,们歇会再走。”
进茅草屋,蒋蕴玉点燃火折子,询问纪榛何处磕碰着。
纪榛半蜷着腿,低声说:“骑马时候似是磨破。”
“看看伤口。”
纪榛实在疼得厉害,眼下这种情景也由不得他扭扭捏捏,想想掀开长袍。
只见他大腿根处原先雪白长袴已有淡色血迹。
蒋蕴玉眉头拧,下意识厉声道:“你伤成这样,怎不早说?”
纪榛委屈地缩下脖子,“不想耽搁行程”
他颈部也有离开沈府时被削尖树枝磨破伤,东躲西藏日,满身尘灰,哪有从前半点金贵小公子模样,可怜得像是只在泥泞土地里打过滚脏兮兮小羊羔。
蒋蕴玉深吸口气,“还伤着哪儿?”
纪榛晃晃脑袋,他觉着哪儿都酸,哪儿都疼。
蒋蕴玉沉吟片刻,去卷纪榛袖子,手臂上也有些撞出来青淤,想必衣衫下撞痕只会多不会少。
这些磕碰倒是其次,纪榛腿上伤才最紧要处理。
蒋蕴玉把火折子给纪榛,嘱咐道:“去外头寻些水,你在这里待着,哪儿都不要去。”
纪榛望着伸手不见五指茅草屋,强压恐惧点下脑袋。
片刻,蒋蕴玉去而复返,还不知从哪儿偷别人家晾在屋外干净布帛。
纪榛皮肉已经和长袴黏在块儿,脱不下来,蒋蕴玉拿匕首点点割开血布。
纪榛原还很是难为情,可很快就痛得无法顾及其它,打着抖低低哭着。
蒋蕴玉在沙场上闻过血腥,若是旁人这点小伤就痛哭流涕,他定要打从心里嘲讽,可当对象转换为纪榛又合情合理——好似纪榛本就该被捧在手心里,半点儿苦都吃不得。
他快速地用水流冲过伤口,又撒些随身携带金疮药,再拿布帛扎紧,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儿旖旎心思。
纪榛眼泪糊脸,呜咽不止。
蒋蕴玉胡乱用手给他擦眼泪,揶揄道:“这点小伤就哭成这样,软骨头。”
“你才软骨头。”
“受伤可不像你会哭鼻子。”
纪榛瞪眼,“你再说!”
蒋蕴玉逗他,“就说,你拿怎着,软骨头哭鼻子”
纪榛觉得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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