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了沈闻飞和秦故的手机号码,宋然也并不会主动联系他们。
秦故天性热情,倒是给他发过几次信息,而沈闻飞则是安安静静躺在联系人名单里,过去小半月,宋然看着他的号码,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可聊天页面却是空白的,他没有理由联系沈闻飞,沈闻飞亦没有,于是宋然越发笃定当日沈闻飞把号码给他,无非是给他台阶下。
至于那句有事联系,也不过是沈闻飞为人礼貌罢了。
如此想着,宋然也就释怀许多,他比很多人都早明白,时间能冲淡很多东西,不管是秦故还是沈闻飞,他们并不属于一个圈子,也许起先还能仗着相识两年的份上偶有联络,日子一场,很快就会相忘于人海。
虽然知晓与沈闻飞渐行渐远是注定的结局,但宋然还是存了点小小心思,把沈闻飞的号码设置在了最前头,只是没想到,他这个举动,还真的让他跟沈闻飞再次有了交集。
日复一日繁重的工作到底是把宋然给压垮了,天气渐渐冷起来后,宋然每日得冒着半小时的寒风去工厂上班,这日他起得晚了,来不及吃早餐,紧赶慢赶到了工厂就开始投入流水线,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疲倦的原因,他有些头重脚轻,本想着中午睡一觉就能缓过去,却没想到在下午直接发起了高烧。
宋然鲜少生病,这类人通常都有一个特征,每次一病就犹如山倒,宋然感觉眼前都是花的,但如果他这道工序断了,势必会有影响,主管见他动作越来越慢,很凶悍地催促他手脚麻利些,宋然咬着牙,冷汗一滴滴地落,在打螺丝的那一瞬间,手握不住东西了,整个人趴在了工位上。
工友吓了一跳,众人连忙围过去,谁都没空离开,最终决定打电话让他家里人来接。
于是电话就打到了首要联系人沈闻飞的手机里。
宋然在迷迷糊糊间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那只手凉凉的,与工厂里沉闷的空气全然不同,凑上去很舒服,他不自觉地想要更靠近些,把脸都贴了上去。
有人在说话,他听不太清,很快地他被背起来,他的手缠着那人的脖子,那人把着他的腿,步履稳重地背着他走,宋然闻见了清香的气味,混沌的脑袋像是被一缕春风给吹明朗了,他仍在高烧中,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可他看见了一小块羊脂一般的肤色,工厂没有这样白嫩皮肤的人,他忍不住好奇地拿手去戳那人的侧脸,好软。
宋然觉得自己可能是烧糊涂了,否则怎么会觉得背着他的人跟沈闻飞那样相似,他嗫嚅着,把脑袋埋进那人的颈窝里,闷闷地喊,“闻飞,沈闻飞”前进的步伐似乎顿了一下,宋然眷恋地圈紧了双臂,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叹息散在寒风里。
迷糊中,有人给他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