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似乎就因为他脸上那层婴儿般的绒毛变成了可爱,月亮一照,他那张因为低烧而微微发红的脸就变成了一颗饱满多汁的水蜜桃。
我往他脸上嘬了一口。
他睁眼的那一刻,我因为脑子里的馋虫贪吃,嘴唇尚未来得及离开他的右脸。
四目相对,我心里“啵”地响了一声。
那时的我自然没功夫去思考那是一种什么声音,心跳的骤然乱拍使我下意识只想逃跑,然而那晚的齐晗却一反以往的仁慈,眼疾手快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死死禁锢在原地逃脱不得。
十五岁的齐晗轻而易举钳制住那时候慌得六神无主的齐野,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眼里是一种近乎确信的逼问。
逼问什么呢?
我不敢看他,执着于去掰开他抓着我手腕的五根指头。
我们就在二零零九年那个仲秋的夜晚无声地对峙着。
其实那晚的我们都不知道彼此在对峙什么,齐晗不明白那时的自己那么强硬地把我留在原地是想得到什么,我也不明白自己疯狂地挣扎是在躲避什么。
走投无路的我为了在那场令人窒息的暧昧里活命,最后头脑一热做出了一个至今想起来都令人不可思议的举动———抬手一拳砸向了齐晗的肚子。
“啊”的一声惨叫从我哥喉咙里逸出,我得到赦免,起身夺门,逃出生天。
朦胧的喜欢和迟来的反省勾结,在二零零九年那个桃子成熟的秋天谋杀了被齐晗溺爱多年的幼稚恶意。
我在二零一三年三月的黄昏里又想起了当年那晚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
啵———
情窦初开。